“不用。”杜錦寧道。
這裡可是京城,誰知道馬車裡坐的是誰,而前面的車伕為何會死亡或暈迷,馬兒為何瘋狂?京中才經過一場政治暴亂,正是最亂的時候。她要是冒冒然上前去做好事,把馬兒勒住了,沒準就壞了別人的大事,她這個小小的舉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還是老老實實做路人甲會比較好。
至於馬車瘋狂起來會不會傷及無辜,那就是馬車主人或是讓馬兒發病之人的責任了,說她冷血也好,涼薄也罷,她可不會將這種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可她有心避讓,那馬兒卻像是專跟她過不去似的,直直地朝她衝了過來。張松濤見狀,二話不說,直接跳上了馬車,將韁繩用力一勒,馬兒嘶鳴幾聲,前踢高高揚起,落下後慣性地跑了幾步,堪堪在杜錦寧面前停了下來。
追在後面的幾個男人跑了上來,飛速翻身下馬,跑到馬車前急聲問道:“公……姑娘,您還好嗎?”
馬車裡開始沒什麼動靜,待外面的人快按捺不住,想伸手去掀車簾子的時候,車簾處這才伸出一隻手,緩緩地將車簾給拉開,露出一張明豔的臉來。
馬車就停在杜錦寧面前,杜錦寧想避都避不了,眼睜睜地跟車裡的那張臉對上。
杜錦寧雖說聽關嘉澤和魯小北說京城的女子受束縛小,平時騎馬逛街都是常事,根本沒有拋頭露面一說。此時又是這個女子從車裡露出臉來,不是她從車窗伸進頭去跟她對視,完全沒必要避讓什麼。但為了避免麻煩,她還是垂下眼瞼,將目光避開了去。
“你……是讀書人?”一個比如好聽的女聲從車裡傳了出來。
杜錦寧低著頭正思忖她問的是誰時,就見旁邊的男人輕推了她一下:“我家姑娘問你話呢。”
杜錦寧皺了皺眉,抬起頭來,疑惑地看向車裡的女子。
那女子鳳眼瓊鼻,是個十分明豔的美人兒,大概十四五歲的年紀。
見杜錦寧不回答,她抿了一下嘴,不悅地又問了一聲:“你是讀書人?”
杜錦寧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問這個幹嘛?”
旁邊的男人看不過眼了,喝斥杜錦寧道:“喂,問你話你就老實回答。你知道我家姑娘是誰嗎?”
“你的馬發瘋,是我的護院把馬兒勒住救了你。如果你問我是誰,是想要報答我,那麼我告訴你,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報答。其他的,咱們就只是過路人,你也不是衙門裡查戶籍的差役,我也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如此,別過。”
杜錦寧拱了拱手,牽著馬就打算繞開馬車。
杜家的護院們生怕杜錦寧吃虧,早已站了上來,站在了杜錦寧身後。此時見她一動,四個護院也緊緊地跟了上去,張松濤也早已從女子的馬轅上下來了,緊隨著杜錦寧離開。
那男人還打算上來攔人,女子卻道:“王威,且由他去。”
男人只得停住了腳步,放杜錦寧一行人離開。
杜錦寧重新翻身上馬,領著張松濤等人往前走。
因跟齊慕遠和關嘉澤告別,她剛才落在了最後面,此時倒也無需擔心沒有馬車跟上來。她走得不快也不慢,似乎並不打算追上前面的車隊,一直跟前面的車隊相距二三十米左右。
“少爺,咱們怎麼不追上去?”張松濤被她這速度弄得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