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新宅子離太學有一段距離,杜錦寧乘馬車在城裡足足走了有一頓飯功夫,這才回了家。
“少爺,您回來了?”朱老頭也跟著杜家從府城到了京城,仍然乾的是門房的活兒。見得馬車停下,他趕過來替杜錦寧打起了簾子。
聽到隔壁傳來的絲竹之聲,杜錦寧進了大門,一面問朱老頭道:“隔壁紀家辦什麼喜事,你打聽出來了嗎?”
說來也巧了,杜錦寧這新宅子的鄰居,竟然還不是陌生人,而是杜錦寧參加鄉試時,曾經跟潘義庭、汪時彬一起做過同考官的紀舒。這位紀舒還是五皇子趙昶的表舅。
自打杜錦寧搬進這裡後,就日日聽到隔壁有絲竹之聲,還有唱戲的聲音傳來。要不是她買宅子時史昀提過一嘴,說她隔壁住的是紀舒,她還以為跟戲班子成了鄰居呢。
所以她才叫朱老頭去打聽。
畢竟紀舒也算是她的座師,她跟趙昶也有過幾面之緣,有一定的交情。如果紀家有什麼喜事,她就算沒收到請柬,那也是要送個禮祝賀一下的。
朱老頭以前跟齊家的朱老頭門對門地守著大門,對他收集情報的本事很是學了幾招。這會子見問,他便笑眯眯地道:“稟少爺,老奴打聽到了,原來這月二十七日,是紀家老太太的七十大壽。紀大人打算在那日給母親大辦壽辰,所以吩附家裡的戲班子好好練一練,到那日也唱上幾齣戲給賓客看,也不枉花許多銀子養個戲班子。”
要知道,養戲班子也挺花錢的,紀家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無奈紀老太太特別喜歡聽戲,紀大人不放心她老人家整日去那魚龍混雜的戲園子,便只好在家裡養了個戲班子。
杜錦寧停下了腳步,挑眉道:“這個月二十七,那豈不是後日?”
“對,是後日。”朱老頭道。
杜錦寧點點頭,思索著送什麼禮物過去,吩咐朱老頭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不必跟了,好好守門吧。”說著便一路進了內宅。
此時,姚書棋聽得杜錦寧回來,連忙也迎了出來。
杜錦寧便道:“後日隔壁紀老太太七十大壽,我這兩日畫一幅畫,到時候你親自送過去吧。”
倒不是杜錦寧小氣,不捨得送好東西。而是他們新搬來,她又沒有官職在身,在別人眼裡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寒門學子。如果送的禮物太重了,便有逢迎巴結之嫌,不光討不了好,反而容易被人看輕了去。送的禮物太輕,又讓人覺得杜家沒結交誠意。左右都不對。
所以她乾脆自己親手畫一幅畫。如此一來誠意滿滿,價值也沒有高低一說。畢竟現在杜錦寧的畫不值錢,不代表以後不值錢。而且她畫畫的水平挺高,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姚書棋也聽朱老頭說了隔壁的事,正為送禮的事發愁呢。這會子聽到少爺說要送親手畫的畫,頓時覺得這主意太妙了。
他道:“紀大人也是個喜歡書畫的人,少爺的畫一定會讓紀大人愛若珍貴的。”
說到這裡,他向一個小廝招了招手:“去我房裡,把齊小少爺送的禮物拿來。”
小廝應聲去了。
杜錦寧好奇:“齊小少爺?誰?”
“齊慕霖小少爺。”姚書棋笑道,“他派人送了份禮物來,說感謝你送給他的畫。等你哪日有空了,他親自過來拜訪並道謝。”
杜錦寧這才想起在齊府遇到的小小少年來,很是意外:“他怎麼送了禮來?沒聽齊慕遠說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