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太閒聊了一陣,確定陳氏真是杜錦寧的母親,便有意無意地稱讚自己的大女兒,說她如何懂事,如何能幹。直誇得沈玉娥羞答答地低下頭去。
方太太和謝氏對視一眼,都抿著嘴笑了起來。
沈家這三個女兒,一個十五六歲,一個十三四歲,一個十歲左右。沈太太這麼一誇讚,來意再清楚不過了,那就是看中杜錦寧了,想跟陳氏結親家,把大女兒許給杜錦寧呢。
剛才知道她倆分別是新科進士方少華和許成源的母親時,沈太太對她們親熱的不行。後來陳氏介紹時說她們都是自家女兒的婆婆,兩位新科進士都是自己的女婿,沈太太稱讚一聲陳氏好福氣,就不再找兩人說話了,直接把兩人撇在了一邊。
這區分也太明顯了。
陳氏是通透人,自然也明白沈太太的來意了,便找了個話茬道:“我家寧哥兒在官場上有沒有出息我管不著,我這把年紀只想抱孫子。今天也是跟沈太太一見如故。趕明兒我家寧哥兒成親時,還請沈太太來喝一杯喜酒才好。”
沈太太眉毛一挑,問道:“我看你家寧哥兒年輕不大,還沒訂親吧?要說喝喜酒,怕是還早呢。”
陳氏一擺手:“年輕雖不大,但我這不是急著抱孫子嗎?我早給他訂了我孃家侄女,就等著錦寧中了進士就馬上成親呢。”
沈太太下意識地看了沈玉娥一眼。
沈玉娥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她低下了頭去,將手裡的手帕絞成了梅菜乾,顯然是極不高興。
“哦,是嗎?”沈太太乾乾地笑了兩聲,就沒興趣再說下去了。敷衍了兩句,說家裡還有事,就領著女兒離開了。
擔心隔牆有耳,大家也不好議論沈太太的來意,讓丫鬟往窗外看了看,發現人已少了許多,大家便下了樓,各自乘馬車離開。
謝氏是個熱心腸,這些年尤其感念杜錦寧對許成源的幫助。她也見過陳立。
今天見到杜錦寧意氣風發,又經過沈太太有意招杜錦寧為女婿的事,她明知道陳立是陳氏的侄女,自己不應該對這門親事說什麼,也終於忍不住對杜方菲道:“你娘到底是怎麼想的?你弟弟多優秀一個人,怎麼就給他訂了立姐兒呢?不是我說,立姐兒雖好,卻是不怎麼配得上你弟弟。你娘要是為你弟弟好,就不該給他訂這麼一門親。”
杜方菲作為知情人之一,自然知道陳氏把陳立找來給杜錦寧做未婚妻是為了什麼。
她笑了笑:“我娘覺得好,我弟弟也願意,我再勸也沒什麼用,所以這事就這麼的吧。”
謝氏啞然。
確實,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這個外人說這些做什麼?沒的還得罪人。
陳氏回到家裡,把這事跟杜錦寧說了,杜錦寧也沒在意。
掂記她親事的人多了去了,但她有未婚妻,便是公主都沒轍,這些人還能出什麼么蛾子不成?
後日就是朝考,遊街回來她就忙著幫許成源幾人出主意改文章。而那頭,莊越也因為快到下一冊話本快到出版日期而找上門了,她還得想一想該如何寫下一冊話本。
可她沒想到這位沈太太竟然這麼執著,第二日剛吃過早飯,就收到門房遞過來的帖子,吏部考功清吏司沈郎中請她午時到茶館裡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