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姚榮觀給皇上請安,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姚榮觀哆哆嗦嗦地跪了下去,連磕了三個響頭。
“你是豫州安陽人?”
“是的,皇上。”
“好,朕封你為本科新科榜眼,授翰林院編修一職。”趙晤道。
翰林院編修是正七品,榜眼與探花歷來都被授予這麼個職位。
姚榮觀傻了眼。
他有一肚子話要在這朝堂上說,有多少錦繡文章要在這裡當著眾人顯擺。為了這個,他這兩天可沒睡著覺,就等著逮個機會表現呢。
可怎麼皇上卻什麼都不問就授予他官職了呢?這差別,跟杜錦寧怎麼這麼大呢?
雖說跳過齊慕遠被封為榜眼,他應該很高興才是,但被區別對待,他很是失落啊。
趙晤卻沒興趣跟這位榜眼多說什麼。
儘管姚榮觀的文章寫得不錯,但觀念陳舊,人云亦云,絲毫沒有創新。杜錦寧和齊慕遠年紀雖輕,卻提出了不少讓人亮眼的建議與觀點,但在這位姚榮觀的文章裡,他只看到了滿篇的阿諛奉承和拍馬溜鬚。大概那些臣子以為他喜歡看這些,這才把姚榮觀取在了第二名。
要不是怕大臣上摺子說他選的狀元、榜眼太年輕英俊,說他看年紀看顏值,不看真才實學,而其他七位進士也沒有提出什麼讓他眼前一亮的建議,他還真不想封這位姚榮觀為榜眼。
示意姚榮觀退下,他這才看向了齊慕遠,興致又被提起來了:“齊慕遠,朕聽說你打十四歲起,就一直去衙門裡協助辦案,朕想知道你遇見過的最離奇的案子是什麼樣的,對於刑部律法,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這就是家世的好處了。
齊伯昆是天子近臣,君臣之間聊天的時候不僅僅只是聊國家大事,累了的時候也會聊一些家事。所以趙晤早在做皇子時,就時常聽齊伯昆說起自家這個孫子。齊慕遠做的事,也傳到了趙晤耳裡。
齊慕遠自然不膽怯,從從容容地在御前對答,把一件案情說得生動離奇,讓大殿的臣子、太監以及新科進士們聽得一驚一乍,興致盎然。
說完案件,齊慕遠道:“草民在桂省,跟過五名縣令跟蹤案情,又協助過其他七位官員破案。草民深深覺得破案是一件十分專業的事,不是每一個縣令和縣尉都擅長的。臣以為,如果皇上能在刑部專設培訓機構,把縣尉、通判等官員定期召來培訓,加強他們的能力,必使所有犯罪都能所以遁逃。”
“你說的有道理。”趙晤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表現一下自己對齊伯昆的信寵,多問了齊慕遠一句話,就獲得了這樣一個好建議。
屁股決定腦袋。趙晤作為皇帝,自然是想要中央集權,把所有的權利都抓歸自己手裡,免得有人生了異心,動搖趙家皇權的根基。
而那些縣尉、縣令等官員一派下去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跟京城聯絡不多,心思就容易散。如果依齊慕遠這建議,他就能時不時地把當地的縣尉、通判這些人都集中起來培訓培訓,給他們洗洗腦,也能增強中央對地方的掌控力。這些官員幾年一調,也能對縣令、知州、知府這些人起到一定的監督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