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之隨手將桌上的空罐子都挪到一邊去,單手撐著臉,看著他委委屈屈的垂著眼睛鼓著臉,嘴裡還有口酒沒嚥下去。
少年剛洗的頭髮,還沒完全乾,溼溼潤潤的略微蓬鬆,看起來便有些異常的乖巧軟萌。徐幼之眉梢一挑,柔嫩的舌尖舔了舔唇角,掌心覆上對方的發頂。
“賀知裡,”她壞心的揚了揚唇瓣,又掐了掐對方的腮幫子,“你猜猜,我是誰?”
白軟少年皺了皺眉,牙齒輕合兩下,乖乖的伏在桌前,頭也沒抬,半張臉埋在臂彎,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只嘟嚷著拒絕:“你別摸我……”
賀知裡鼻尖泛著微微淺色的紅,平常兇巴巴的,現在這話說得倒一點兒氣勢都沒有。徐幼之內心默默吐槽一句,我聽你的才有鬼了……一邊揉他揉的更肆無忌憚。
“賀知裡,你別睡,我是壞人啊,”這傢伙喝醉之後簡直安分的過了頭,徐幼之惡劣的眯了眯眼睛,湊近了些,纖白指尖輕輕蹭了蹭對方細絨的眼睫。
隨即下意識的放柔了聲線,繼續逗他。
“……我會把你家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拿走的。”
“最值錢的就是我了,”少年沉默兩秒,微微睜開墨黑的眸子,唇角被他咬出淺痕,開口,聲音帶了些賭氣的情緒,“你把我抱走吧。”
“我不要你。”
“我就知道。”
徐幼之話音剛落,賀知裡便是一副“我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抬手,聲音放的很低。
他嘆了口氣,重複低喃。
“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麼?”
“我就知道,連徐幼之都不要我,就更不會有人願意待在我身邊了。”
喝醉之後的少年不黏人,身上的戾氣也消失殆盡,他就這麼趴在桌上,表情純淨,又無辜。
她第一次見到酥酥,酥酥也是這個表情。
半大的一隻,安安靜靜的待在玻璃櫥窗內,小爪子交疊,一顆大腦袋就這麼擱在毛絨絨的爪子上。
漂亮的眼睛像是藏了大片的湛藍和白軟,她幾乎是一眼就相中了它。
於是她把它抱在懷裡,原本打算第二天再給他送過來,但路上卻又偶然看見他帶著傷從別的地方出來,背倚著牆,下巴微揚,眉眼煩躁的擰著。
指間縈著淡薄的霧。
她忽然低頭掃了眼窩在自己懷裡睡覺的酥酥。
隨即下了車,找了個明顯但又很安全的位置,把貓放下,自己躲起來,目睹全過程。
但她沒想到賀知裡會陪酥酥等主人等到天黑。
那天回家之後,她一條腿上就被蚊子送了二十多個紅包。
少年髮絲被她揉的凌亂,眉眼清冷乾淨。
那一刻她的心忽然就軟的一塌糊塗。
女生指尖撐著桌子,起身,低眸。
隨即半傾著身,一隻手引導般的勾起對方的精緻皙白的下巴。
賀知裡眉眼清闔,唇瓣色澤淺淡。
眼睫輕顫,呼吸不太穩。
她惡劣的勾唇一笑,靠近,溫軟的唇瓣惡狠狠的落在對方的唇角,離開時,他的唇畔多了個清淺微紅的小牙痕。
少年吃痛的皺眉。
徐幼之磨了磨牙,盯著對方微紅的唇角處,滿意的哼笑一聲。
“說清楚啊,誰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