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禿子這次不吐酒了，連血都吐出來了，白鳳捂著臉嘆了口氣。

“我……我說丫頭，你還是叫我二先生吧……”

“二先生不好聽，我還是叫您二叔吧？二叔，您剛才說這幹拌麵的價格有什麼區別啊？”

二禿子翻了翻白眼，不過仍然很熱心的開口解釋起來。

“這個啊，你算是問對人了，我二禿子就在大雲酒廠裡幫著幹活，最是知道了。這大雲酒廠啊，是外地一個大老闆去年建立的，其實啊，這原本就是我們村釀酒的一個作坊。這老闆啊，我告訴你，賊有錢，知道不，人家把作坊改成了酒廠，什麼人都不請，全部請的是瘸子傻子，而且工資還給的高呢……”

“二叔……您還是沒說幹拌麵的價格為什麼不一樣啊……”

“嗨，你急什麼啊，聽叔慢慢給你說啊。這酒廠建起來後啊，這老闆有錢啊，不，簡直是太有錢了，你知道嗎？光是在廠子裡看個大門，一個月就給3000塊啊！可惜啊，這廠子不招正常人，只要瘸子瞎子傻子……”

“二叔……”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著急啊……聽叔給你說啊，自從鎮子裡知道廠子賺錢後，人都瘋了，都想進酒廠上班去，可不殘疾人家不要啊，那怎麼辦呢？”

二禿子笑著把煙開啟點了一根，然後把剩下的揣進自己口袋，笑眯眯的看著黃麗，黃麗迷糊的摸著下巴嘀咕。

“對啊，那怎麼辦呢？”

“呵呵，好辦啊，你看我不就進去了麼？”

“對啊，您怎麼進去了？二叔？難道您哪裡殘疾了？”

黃麗眼睛在二禿子身上亂瞄，二禿子又吐血了，趕緊擺手。

“別亂看了，你二叔……呸，你叔我哪都沒毛病！”

“啊？沒殘疾啊？那您怎麼進去的？”

“嘿，這很簡單啊，酒廠雖然是外地老闆建的，但外地老闆又不在這，平常都是交給村裡管的，我大哥就是村長……”

“你大哥?大禿子嗎？”

“我……”

二禿子想打人，艱難的嚥了嚥唾沫，擺擺手繼續說。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這個社會，你只要有人，什麼事就都能辦！我就是靠著我大哥，以裝修的名義進酒廠的，一個月一萬塊，我拿4，我哥拿6！裝修的材料花了3000，就給他報個十萬，反正外地老闆有錢，不賺白不賺……”

黃麗啊了一聲，看了看旁邊的白鳳，白鳳沒有任何反應，因為這一點她上幼兒園都知道了，上個世界裡，無數的慈善、救助、扶貧等等，都是被這麼搞死的，凡是沾上免費的便宜，那下場基本沒有好的。

超市的菜賣不掉，你來個1分錢搶購試試？保準第二天半夜就有老頭老太太去排隊的。他們能買到你懷疑人生……

來個拆遷徵地的，半個月後保準家家都會加蓋好幾層，門口都會種上價格昂貴的風景樹。

按照白鳳理解的，貪便宜，這是人的天性和略根性，但反言之，之所以有了貪便宜，社會才會持續發展。

原始社會人們共同協作勞動，之後有些人因為貪心和自私，把每天打到的獵物多給自己或者家人分一些，然後就成了部落氏族。

再貪下去，不幹活，佔地為王，讓別人替自己幹活，這就成了封建帝制社會。

這也側面印證了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當然，這個觀點白鳳是不太完全同意的，但不得不否認的是，二禿子說的雖然有些誇大，假卻應該不太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