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爸哦了一聲,剛走了兩步又轉過身子,看了看唐龍,把白鳳拉到一旁小聲問。
“喂,丫頭,你說這傢伙會不會是逃竄到我們這的殺人犯啊,故意說沒戶口騙你的……”
白鳳啊了一聲,無語的看了看唐龍,心說就他?還殺人犯呢?
“爸……他哪是什麼殺人犯啊,我們都認識四年了呢,人家真是可憐的流浪兒童黑戶,這個可以去派出所查的!”
“哦,那爸就放心了,走,你五爺爺知道你今天回來,還給你準備飯了呢……”
白鳳和爸爸唐龍三人進了一家破爛的小院,這院子四周都是土坯壘起來的,這種結構的房子怎麼說也有四十年了,現在就算有人想做這種房子,也沒這種技術了。
院子不大,但比較狹長,剛進去是個門道,栓著兩隻半大的羊羔,正吃著草,中院是土院,靠牆種著一溜蔬菜,韭菜、辣椒、毛白菜……
再裡面是老屋,下面是土坯的,頂上是瓦片加木樑撐起來的,五爺爺就住這裡。
在白鳳的記憶裡,這個五爺爺和自己爺爺是堂兄弟,在她小的時候,兩家關係還比較好,經常走動。
但後來五爺爺家接連出事,這老頭神經就有些不正常了,先是他老婆,也就是白鳳的五奶奶病逝。
五爺爺就一個人帶著他的兒子過日子,原本也沒什麼,可這五爺爺有個毛病,就是好賭好酒。
有一次他賭輸了錢,又喝多了,回家倒頭就睡,第二天醒來後發現兒子不見了,這才著了急。
最後才想起來,自己賭錢連續賭了三天三夜,可憐六歲的兒子被鎖在家裡,餓的實在沒什麼吃了,跑到後院去和豬搶食吃,最後發高燒躺在豬圈外面。
等找到後,孩子都快斷氣了,送到醫院後命倒是保住了,但孩子因為高燒時間太長,腦子燒傻了,每天見人就笑嘻嘻的傻笑。
五爺爺悲痛欲絕,當晚提起菜刀就把三根手指給剁了,發誓以後再不賭博不喝酒。
可惜,天不憐見,這傻孩子僅僅過了一年就失蹤了,村裡說什麼的都有。
有說是五爺爺養不活了,嫌孩子累贅把孩子殺了的。
也有說是這傻子自己跑丟了,說的有鼻子有眼,甚至還有人說在哪哪哪見過的,但人們去找,完全找不到。
還有人說是人販子給偷走了,可聰明人想想都知道,哪有人販子會偷一個傻子的,即使偷去了,賣給誰啊?
孩子沒了,老婆死了,手指殘廢了,五爺爺連線遭受打擊,精神也變的不太正常了,見了誰家五六歲的男孩,都會笑眯眯的蹲下來逗弄一番,喊一聲‘叫爸爸……’
每次見了打牌的那些人,他都會異常的焦躁和暴怒,甚至衝上去給人把牌桌掀翻。
村裡人念他是這樣,都不會計較,久而久之,在村子外面根本沒人敢打牌了,要打牌也都是去誰的家裡,關起門來偷偷打。
而五爺爺就這樣,性格越來越孤僻,村裡人也沒人願意和他過多往來,他就一個人住在這裡,自給自足。
“一會別亂說話!”
進屋後,白鳳爸又扭頭朝兩人叮囑了一句,白鳳和唐龍齊齊點頭。
“五叔,五叔?”
“呦,衛國來了,快進來,呦,小鳳也來了……”
“五爺爺好!”
“好好好,都進來坐!”
幾個人見面一寒暄,唐龍小聲問白鳳。
“喂,這老頭看起來挺正常的麼……”
白鳳朝他做了個噓的手勢。
“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