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救
抬手抹去她的眼淚,沈雲澤看著她因為哭泣而微微泛紅的眼睛,忍不住調侃她:“別哭了。你不是一向英勇得很嗎?怎麼才犯了一次錯,就嚇成這樣。”
惶恐順著眼淚排走了一些,貝箏此刻也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擦眼淚一邊為自己找藉口:“萬一你的公司因為我垮掉了,那我多不好意思啊。”
“就算這房頂垮了雲夢也垮不了。”沈雲澤輕輕將她的發絲梳攏整齊,不滿地沖她警告道:“不要詛咒雲夢,小心我扣你工資。”
他撅嘴嘟囔的樣子實在跟企業總裁的形象不符,貝箏噗嗤一聲笑了,終於止住了哭泣。
在沈雲澤的鼓勵下,貝箏終於沉澱好了心情,鼓起勇氣敲響了姜意知的房門。
一進屋內,貝箏就看到了顧城宴。
他雙手環臂正在跟姜意知說著什麼,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周深圍繞的低氣壓宛若即將來臨暴風雨的躁動大海。
見來人是他們,顧城宴滿臉嘲諷,語氣不善:“沈雲澤,這就是你帶來的好設計師?”
沈雲澤此刻也恢複了冷靜。松開握住貝箏的手,他用眼神示意貝箏不要慌,主動擋下了一切:“顧總,是我的失誤。”
顧城宴擺了擺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想不到沈總如此護短。只是,我太太既然指派了貝小姐,這件事就怪不到你頭上。你說是嗎?”
顧城宴軟硬不吃,非要給貝箏定罪。沈雲澤只好以退為進,先自己對貝箏作出批評。
輕輕拍了拍貝箏的背示意她不要緊張,沈雲澤嚴肅地看向她,先發制人:“小貝,關於項鏈出現的問題,你最好解釋一下?”言外之意,貝箏最好趕快想到一個無傷大雅又可以讓顧城宴接受的理由。
貝箏仔細回憶著早上的經過,小到攜帶珠寶入場大到為姜意知佩戴,全都是她親自所為,並沒有外人故意破壞的可能。
實在想不出項鏈出意外的緣由,貝箏只好搖了搖頭,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明明在佩戴時還沒有問題的。”
“你不知道?”顧城宴怒極反笑。
顧城宴的唇角勾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將本就冷硬的語調又抬高了幾分:“貝小姐,不要以為得了個一等獎就能怎樣。你連粘個鑽石都粘不好,讓意知在那麼多人前丟了大人,該不會以為說一句‘不知道’,我就會放過你吧!”
顧城宴的語氣很生硬。即使在良好的家室教養的維持下,貝箏依然能夠感受到他洶湧的怒意。
本來就是自己的錯,貝箏不打算推辭,更不打算牽扯他人。
走到顧城宴面前,貝箏雙手放在身前,將腰深深彎下,直到額頭幾乎要觸碰到膝蓋的程度,毅然認錯。
“是我犯了錯。”貝箏維持著深鞠躬的姿勢,誠摯向顧城宴道歉:“顧總的所有損失由我一人償還,如果您還有需要我出面道歉的要求,我隨時答應您。”
接著,貝箏又轉向姜意知的方向,再次向姜意知鞠躬道歉:“姜小姐,是我的失誤讓您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遭遇意外。往後您所有需要我幫忙製作飾品的需求,我都會免費前來。真的很抱歉。”
頭顱在膝蓋處深埋了許久,貝箏才緩緩起身。
她犯下大錯,甘願領罰。
貝箏態度如此真摯,既不逃避又不哭喊,顧城宴反倒有些不舒服了。
他轉頭看向沈雲澤,臉上似笑非笑,說出的話卻是十足的陰陽怪氣:“沈總,你的設計師如此真誠地道歉,反倒顯得是我在故意為難人啊。”
貝箏尷尬地站在顧城宴面前,不知如何是好。
休息室內的空氣,一時間尷尬無比。
“城宴,不要再說了。”見屋內的氣氛越來越尷尬,姜意知終於按耐不住從座椅上站起。
她輕輕拉住了顧城宴的手,給他投去了一個責怪的眼神:“我已經說過了,是我自己不小心碰掉的,你怎麼還抓著這件事不放呢?”
說罷,她向貝箏投去一個“別怕,看我的”的眼神。
貝箏有些怔楞地看著她和善的眼神,一時有些恍惚。
她對顧城宴說,是她自己碰掉的嗎?可是,這明明是......貝箏的頭埋得更深了。
看到妻子不滿,顧城宴反握住她的手,皺眉道:“意知,你不必為她找補。設計師沒有做好工作,本就是她的錯。”
可姜意知卻並不買賬。
她輕輕抬起手環上顧城宴的脖頸,將身體貼的離他更近了些,聲音也放軟了起來:“城宴,這只是一個開場儀式,又不是真正的酒會講話。我現在就讓貝小姐趕快把項鏈修複好,算她個將功折罪。你說,可以嗎?”
顧城宴微微皺眉:“意知,馬上就要就會講話了,如果耽誤了......”
姜意知撒嬌道:“時間還久得很嘛。只要貝小姐盡快把項鏈修複好,並不會耽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