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根本就不是他願不願意繼續的問題了。除了繼續跟下去,他別無選擇。
沈雲澤大手一揮,錢就像廢紙一樣嘩嘩地往裡丟。紀頌今覺得,沈雲澤是不是已經不清醒了。
可沈雲澤顯然清醒得很。
“你花錢花的也太快了吧。”貝箏嘆了口氣。他真的很大手大腳,這麼多錢,都一點也不心疼嗎?
沈雲澤毫不在意,繼續示意交易員們加碼:“我心疼什麼?”
笑話,又不是他的錢,幹嘛要心疼?刷刷往裡丟就是了。
雖是如此,可貝箏還是有些肉疼:“你花這麼多,咱們還得起嗎?”
“啊?”沈雲澤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貝箏,第一次覺得她怎麼這麼單純啊:“他都送我了,幹嘛要還?”
這下輪到貝箏傻住了,她對沈雲澤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震驚到:“送?”
沈雲澤得意地笑了笑,很是理所當然:“不然呢?如果要還,我去找祝微塵幹嘛?”
他們費了那麼多工夫去求情,不就是為了坑賀頤一筆嗎?
貝箏呆呆地看著他,沖他大大地豎了個大拇指:“你臉皮也太厚了。”
沈雲澤勾了勾唇角:“彼此彼此。”
貝箏再一次有種,重新認識了沈雲澤的錯覺。
她跟在沈雲澤身後,看著他自信的樣子,竟莫名就沒有那麼緊張了。
“別想太多,不會有事的。”沈雲澤將她帶到交易員們身後,一點點地介紹著市場變化:“今天就帶你長長見識。”
貝箏只好跟著他,去“長見識”。
紀頌今這次的行事作風,還是一如既往的下作。提前收買了雲夢的一眾股東暫且不提,就單說他投入資金的做法,就頗為邪氣。
他沒有采用傳統的直接打壓,而是兜了好幾個圈子,彎彎繞繞一圈,從背後直插命脈。
從開盤以來,投入的資金一點點增加,再增加,直到現在,成了一個天文數字——一個一旦中途放棄,就會滿盤皆輸的數字。
“我猜他還是動了集團資金。”沈雲澤看著螢幕上的資料,低聲對貝箏說。
貝箏驚訝地看著他。她想起之前譚憬說過,啟頌集團的資金是集團命脈,而啟頌珠寶只是其下屬的一個很小的子公司,紀頌今不可能因為它而動用集團資金。
沈雲澤看著她的表情,也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他完全沒必要這樣針對我。”沈雲澤有些不解:“這樣多的資金,投進來只為了爭口氣。他真的不明白後果嗎?”
現在看來,紀頌今恐怕並不是想爭個市場,而是想把啟頌整個奉上,和雲夢同歸於盡。
沈雲澤覺得,紀頌今大概是瘋了。
紀頌今也覺得,自己是真的瘋了。
白花花的銀子投了進去,結果就像投入了一潭深不見底的沼澤,根本聽不到響兒。本來早就計劃好了拉下雲夢的股價,雖然那幾位股東沒有叛變,但沈雲澤不知想出了什麼法子,居然能把股價又拉回來。
就這樣拉來拉去,那根曲線上上下下,就是決不出個勝負來。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沈雲澤搞來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