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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

夢醒

如同翻湧的潮水忽然褪去,如同緊壓的烏雲忽然散開。

橋頤資金的注入,就像是給幹涸大地鋪上了一張密閉緊實的網,讓一切都迅速平複下來。

貝箏看著螢幕上漸趨平緩的曲線走勢,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還得是橋頤啊......做金融的企業就是不一樣。”譚憬咋舌道:“老天,他從哪兒來的這麼多資金?”

沈雲澤說道:“賀頤是要職起家,後來發生了變故才轉而做企業。家大業大,說的也不過是他們這種人了。”

貝箏點了點頭,再次被震撼到。

一年前,她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有機會和這樣處在雲端的人認識的,更不要說交手了。可是現在,她居然有機會和他打一個回合。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在公寓裡見到賀頤的樣子:男人靜靜地靠在沙發上,手中悠閑地晃著一杯紅酒。他什麼都沒有說,可僅僅一個眼神,就讓她感到難以忽視的壓迫感。

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忽然幫助雲夢呢?

僅僅是因為想得到雲夢的股權嗎?

貝箏看向沈雲澤,神情有些恍惚:“你說,賀頤為什麼要幫我們?”

為了求賀頤幫忙,他們不惜用了旁門左道,找到了他的妻子祝微塵。而這位祝小姐居然是意料之外的仗義,什麼都沒有說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是因為祝微塵嗎?”譚憬思索道:“她不是給你們寫了支票?”

沈雲澤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光如流水一般轉動著。許久,他才搖了搖頭:“可能,是賀頤的一點私心吧。”

祝微塵簽下了支票,已經完成了他們的請求,並沒有再去多此一舉讓賀頤幫忙的必要。而後來,雲夢的股票繼續動蕩著,也可以看出她也的確沒有這樣做。

雖然她後來答應了會幫忙,但沈雲澤覺得,她答應的幫忙,僅僅是提前將他從調查會放出來。

僅此而已。

“說不定,賀頤對祝小姐的感情,遠比我們想的要深很多......”貝箏低聲喃喃。

她忽然想起了他們拿著支票去找賀頤的那一天。

那天陽光明媚,賀頤接過支票很明顯地愣了一瞬,繼而勾了勾唇角。

“麻煩到我太太,你們好大的膽子。”

他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可貝箏卻清晰地記得,那時候的他,眼神柔軟得不像話。

沈雲澤低頭看著貝箏,她的眼神有些恍惚地看向前方,就好像在思考著什麼。唇角不自覺地向上勾起,他輕輕攬住了她的肩頭。

“還想他做什麼。”沈雲澤笑道:“無論怎樣,我們贏了,不是嗎?”

他身上的溫度透過襯衫傳遞到貝箏身上,她抬了抬手,用小指勾住了他的手,輕輕搖晃著:“你說,啟頌現在怎麼樣?”

“啟頌?紀頌今恐怕已經焦頭爛額了吧。”沈雲澤想了想,說道:“你倒是管得寬,還惦記著紀頌今輸了會不會傷心。”

“少來。”貝箏笑著扯了扯沈雲澤的手指,神情卻有些黯然:“我在想,如果他生氣了,淡月會不會......”

雖然知道紀頌今不會真的傷害到謝淡月,但他忽然遭遇到如此大的失敗,肯定會異常憤怒。即使是吵架,也難免磕磕碰碰的。萬一他再像上次一樣,對謝淡月動手......

貝箏越想越覺得不妙,臉上的笑也漸漸淡了下來。

“你不用太擔心,紀頌今惡人活千年,這點失敗打擊不到他。”

見她這副擔憂的樣子,沈雲澤只好安慰她:“啟頌珠寶只是集團下屬一個很小的子公司,就算倒閉了,影響也小得跟拔掉紀頌今一根頭發一樣。更何況,這次打擊雲夢失敗,也並不足以撼動啟頌珠寶。”

“這樣嗎?”貝箏眨了眨眼睛,仔細思考著沈雲澤的話。

“其實,說毫無影響也是不準確的。”沈雲澤繼續解釋道:“至少,啟頌珠寶內部恐怕要有大變動了——紀頌今現在應該正忙著穩住自己的管理權,哪裡有時間去和淡月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