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太宸殿的門從外面被開啟，只有昭夜一個人走了進來

他輕輕捏了捏慕玄的手，而後向雲靜嫻行了禮

雲靜嫻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是慕玄一生的託付，她點了點頭

盟蓴薏被壓在殿外

慕玄沒有如此痛恨過一個人，此刻再見她時，心底裡的戾氣此刻便藏不住

她走上前平靜的從浪雲手裡接過刀，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我從來沒有舉刀想殺過任何一個人，但是你，例外！”

面對生死之時，她沒有開口求饒，只以一種怨毒，憤怒的目光注視著慕玄，彷彿要將她刺穿，開口時只剩滿腔的不甘：“本宮最厭惡的就是你這種看似高高在上，被護的潔白無瑕，一副儼然為了天下大義的模樣，你們不過也是為了自己罷了，和本宮有什麼區別？又有什麼資格殺本宮？”

“我不屑與你做口舌之爭。你殺書錦之時，可有想過她的無辜，你殺書錦之後就該料到會有今日的下場”慕玄的腦海裡是當日書錦攔在她的身前，死死抱住盟純薏的雙腿，叫她走不要回頭，那眼裡的決絕和不捨，她至今不敢忘

“等一下”

“姐姐”

幾乎是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開口，慕玄往人群盡頭看去，盟芊薏才掙脫逐日的手，正往這邊奔來

而另外一聲，她看向了慕衛，不知他的目的

盟芊薏鋪跪在她的身側，將架在她脖子上的刀輕輕撇開：“姐姐，沒事了，我來接你回家了！”

盟蓴薏在這一聲姐姐中似乎才真正回過神，只是無神的望向她，忽然冷笑了一聲：“家？呵，那是你的～”

“姐姐？”

她閉眼，推了她一把：“你走開，我不是你姐姐～”

盟芊薏爬跪在慕玄身側，抓著她的衣襟：“慕姐姐，縱她有萬般錯，也仍是我的姐姐，慕姐姐，若你想殺她，我～我把我的命給你”

慕玄手一抖，將劍扔在地上，蹲下身去想要攙起盟芊薏：“芊兒，你先起來”

所有人被這局面弄的六神無主，注意力都在盟芊薏身上，就在這時，沒了束縛的盟蓴薏忽然撿起刀嚮慕玄刺去

人群中一聲驚呼

盟芊薏一推慕玄，將她推的跌坐在一側，那劍頭戳穿了盟芊薏的身體，在胸口處染的通紅

慕玄驚慌的推開盟蓴薏，她呆若木雞的坐在地上，那劍柄彷彿燙手一般，她松開了手，再一次被壓在了劍下

“芊兒～”慕玄哆嗦著手，替她壓住胸口

與她一起痛撥出口的還有逐日，逐日剝開人群，將她從慕玄手中奪過來，一把抱在懷裡，嘴唇哆嗦的唸叨：“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我在”

慕玄被帝江摟在懷裡，他的胸口被慕玄的眼淚浸濕，他所能做的只是撫著她的頭，輕輕安慰

盟芊薏伸手，將逐日蓄在眼裡的淚擦很幹淨：“不哭～太……太醜！你不要難過～”

一個大男人，在所有人面前哭的泣不成聲

“下輩子我不要做南盟公主，我們之間就不會錯過這麼多了，捨不得啊～”她想要抓住逐日的手，逐日伸過去握住她的手：“逐日，我……我可以……允～允許你……娶妻生子，但，你不許帶……她來我的墳前，我，我……我會吃醋”

見她胸口胸口汩汩鮮血遍染紅裙，那捂住傷口的手已被浸透，淚水卻早已模糊雙眼連面前之人也看不清：“我逐日這一生只認你是我的妻～”

在他手裡的那隻手忽然沉重的垂了下去

“芊兒～”

“你可知她的願望是什麼？”逐日輕輕放下盟芊薏，整理好她的發，才慢慢從地上站起來，那背影裡是空洞與孤寂：“她說她想讓百姓有所依，想讓姐姐開心，你永遠都不懂她捧給你的是一顆什麼樣的真心～”

一把長刀沒入胸口，只有一絲異物入體時的痛感，然後是麻木，直到鮮血染紅胸前半邊的衣物，才覺這疼痛灼人心肺，連嘴裡都有辛甜感

慕衛閉上了眼睛，笛夙拉住他的手，在他的掌心捏了捏

面前的人哭了，是一種釋懷

她流淚，不是悔恨，是一種屈辱，不甘，痛苦以及絲絲釋懷

一步一步攀爬，最終還是命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