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不會,老師講再多遍也聽不懂?
她沒法說,說了就會挨罵,被罵蠢,丟江家人的臉。
還會被嘲笑,被她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妹妹嘲笑。
賀輕舟因為出省參加奧賽,那些天沒能去接她。
還是回來的第一天,沒在補習班那裡看到江苑,問過補習班老師以後才知道,她已經很久沒來過了。
賀輕舟是在附近的便利店裡找到她的。
她坐在店裡面,手邊放著一盒涼了的關東煮,正低著頭寫作業。
半天也沒寫完兩道。
賀輕舟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接過她手裡的筆:“這裡直接套用公式就行。”
江苑眼睛紅紅的,抹一把眼淚,問他:“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嗎。”
他昨天給她打電話,說今天晚上會在那邊住一晚,第二天才回來。
賀輕舟扯著自己的袖子,給她擦眼淚:“我自己先回來的。”
江苑低著頭,唇緊緊抿著。
知道她肯定是受了委屈,他忍著心疼,笑著摸摸她的頭:“你舟哥可比補習班的老師厲害,以後我給你補課。”
從那以後,賀輕舟就收了玩心,一門心思的給江苑補課。
蘇禦成天埋怨,說他重色輕友。
賀輕舟也不否認,他就是重色輕友。
在他一對一,一道題講十幾遍的耐心教導之下,江苑的成績終於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往上爬。
後來賀輕舟問她長大以後想做什麼。
她想了想,然後靠近他耳邊,悄悄告訴他:“醫生,我想當醫生。”
說這句話時的江苑,眼裡是有光的。
對自由嚮往的光。
可惜那個時候的賀輕舟沒看出來,他只是覺得,她真好看。
眼睛亮亮的,像他小時候常玩的玻璃珠子。
賀輕舟在外面站了一會,也沒走。
江苑拿著病例從裡面出來,看到他了,腳步頓住。
看一眼他,又看一眼他手上的藥單。
“傷化膿了?”
賀輕舟恍惚了一下,然後抬眸,笑了笑:“神醫啊,隔著衣服都能看出來。”
江苑眉梢微蹙,推開診室的門,讓他進來。
“衣服脫了。”
賀輕舟沒動,玩笑一般的說:“不太合適吧,這裡是醫院。”
江苑早就習慣了他的不正經,也不與他多說。
把發繩取下來,將頭發重新紮緊一點。
“我看看你的傷口處理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