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但我知道那種無力感。
夜間的萊茵學院訓練場上, 除了剛闖入的五個人外，就沒有其他任何人在了。
衛星柔和的光輝灑在這片吵鬧的學生們已經離開了的安靜的地面上，夜間監控的機器人們在遠處的樓頂和樓間自如地轉動著身體。
“第一, 我需要你使用你教職工的許可權，為我們在訓練場上用全息技術投影，像萊茵學院異能者小組賽一樣, 為我們創造三波怪物, 每一波的攻擊力要比前一波強一個程度，根據我的手勢進行調整。”
“第二, 想辦法獲得監控室的許可權，把今晚的監控影像徹底刪除，換成前一天的監控影像，通訊器上有這樣的軟體可以對影像進行細微的改變，把前一天的監控影像進行些許改變再上傳上去……”
“等等！”古德喊道。
“怎麼了？”祁覺說道，“如果不會使用軟體, 我可以教你。”
“要使用教職工的許可權去私自使用全息技術, 去更換監控影像，這甚至不是一般危險的事情了……”古德急速地說道, “你們說不會那麼危險的。”
“我們是預言中給聯邦帶來危機的人, 你以為我們會做什麼好事呢？”丹凜漫不經心地說道。
祁覺看見黑袍下有墨綠色頭發逸出的那個人已經開始慢慢往古德的方向靠攏，他疑心祁莉莉那黑袍下又藏著什麼可怖的冷兵器，要用武力去“說服”對方。
他上前一步, 用手臂擋在了祁莉莉面前，阻止了她進一步上前。
同時宋芬恩也瞧出了祁莉莉的不對勁, 走到了她旁邊, 準備隨時幫助幽靈攔住她。
“既然你不想做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你來做。”祁覺眼神飄到黑袍下有紅色發絲飄動的人所在的方向, 說道，“我們除了這個計劃，也不是沒有其它的計劃。也可以找其它的老師來做，也可以自己想辦法去找許可權的漏洞。”
祁覺再次把目光移向抬頭望著自己的古德老師身上：“你不想做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只要你不把我們今晚跟你接觸的事情說出去。你要是說出去了，我們可不會讓你好過。”
自己不想做，就這麼簡單地可以輕易離開了？
古德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一圈這四個黑袍人，思索自己要不要趁這個幽靈鬆口的時機快點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他試探性地往外邁出了一腳。
卻又聽到身側的幽靈說道：“但我知道那種無力感。”
“我知道那種無力感。”祁覺繼續說道，“那種每天不得不幹著千篇一律的事情的無力感。拿著微薄的薪水，要操心這操心那，入職前以為會有挑戰性的事情、需要創造力的事情等著你，入職後卻發現只有一些消耗人的亂七八糟毫無規章的事情，根本不會讓人産生一點成就感的事情等著你，最後只會讓你同化成和周圍人一樣的人。”
“即使你很清楚事情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即使你很清楚自己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說完，祁覺結束了這段話。
古德皺了皺眉頭，轉身望向那位披著黑袍的高大男人。
幽靈不是流浪在外的四大家族的私生子麼？為何會這麼詳細地能說出自己的心理路程？
他心裡琢磨著，但同時覺得幽靈這話好像也沒什麼威脅自己的意思，自己還是趁早趕緊走，離開這四個會給自己帶來不幸的人為好。
古德又轉身往外走了幾步，深夜寂靜的訓練場上只有自己的腳步聲。
和越來越重的呼吸聲。
不知怎地，幽靈說完那話之後，他感覺除了腦子亂亂的，心裡也有一股強烈的不甘心湧了上來。
這股不甘心已經在他心中沉寂很久了，久到他以為這股不甘心早已不存在了。
他想起了現在聯邦很火的遊戲《星區大戰3：異物質歸來》裡的過場動畫，一位星際武士放棄了平常的生活，在家人的不解中接下了一個艱難任務。
《星區大戰》這個系列遊戲出第一部的時候他還沒有成年，而他現在已經從覺得遊戲裡人物的決定正確的年齡，長到覺得遊戲裡人物的決定一點也不正確的年齡了。
但是人這一生，為什麼總是要做理性上覺得“正確”的決定呢？
古德越走越慢，最終停了下來。
他咬了咬牙，然後迅速再次轉身，走到那四人面前，低聲說道：“那你們行事也給我小心一點，我不想因為你們的事情被發現然後被那麼早連累到。”
祁覺正在想無限流遊戲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自己是驚訝更多一點還是對無力生活的解脫感更多一點的時候，就聽到了古德的這句話。
他於是點了點頭道：“好。”
在他身後的宋芬恩見古德答應了，想著時機尚好，不如幫夥伴們問問他們一直好奇的怎麼擁有最終形態的問題，於是就對古德說道：“古德老師，請問一下，你知道異能者怎麼才能擁有最終形態嗎？”
接著宋芬恩便聽到對面的丹凜笑著說：“你問一個根本回答不出來的人幹什麼？萊茵學院的教學質量你還不知道嗎？”
古德狠狠地瞪了一眼從剛才起一直在冷嘲熱諷的帽兜下飄著紅色發絲的人，然後對著這個頭發是棕色的態度還算好的黑袍人說道：“萊茵學院的教學質量不好很多人都知道，這一點無可厚非，但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
“想要得到你這個異能的最終形態，最好是這個異能的各種技能都覺醒了，你才會更接近這個最終形態一點。”古德繼續說道。
黑袍下是紅發的人嗤笑一聲，古德便知道他又要說“別說這些所有人都知道的東西”之類的話。
他於是不再在這跟這人理論，說道：“那我去全息投影的控制教室了，修改影像的軟體我會使用，不用幽靈你來教，你們抓緊時間練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