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
柳芽最終還是沒勇氣下樓,不過,那頓飯在碎了幾個碗後很快就結束了。
柳芽下樓時,餐廳已人去桌空。
別人自然是不會給她留食物的,柳芽重新回到樓上,肚子餓得咕咕直叫。她突然想起了枕頭底下的錢,她掏出來數了數想起了巷子口的包子鋪。
愣了會,柳芽還是把錢塞回去了,要是被人看到她有錢買東西怕是沒法收場。
在這個家本就沒一個人看她順眼,現在得罪了嚴春花又搞得家裡雞飛狗跳,接下來怕是更加舉步維艱了。
倒還算風平浪靜,母親餘秀雲每天一大早就給柳芽安排好了一天的活。才短短幾天,家裡燒火做飯洗衣服等家務全是她的了。
自從上次被踹了一腳後嚴春花依然嘲笑她,說她土包子,還偷偷摸摸地扔她東西。但多少也有點懼她,不敢做得太過。
嚴春花最近纏著餘秀雲給她買了好多漂亮的發繩和夾子,她還故意在柳芽面前大炫特炫。柳芽自然也很喜歡那些,但眼下生存才是第一要務。
這不,柳芽正蹲在院子裡刷鞋呢,眼前的鞋子都堆成山了。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鞋,估計是把幾年前不穿的都搜出來給她洗了。
餘秀雲坐在簷下正給嚴春花梳辮子,嚴春花撇了柳芽一眼問,“媽,我們三個誰最漂亮?”
餘秀雲笑眯眯地看著她回道,“當然是你了,你從小就被人誇好看呢。不過啊,秋葉的鼻子比你長得好。”
嚴春花不滿,“那嘴巴呢?”——“你好看。”
“頭發呢?”——“你好看。”
“眼睛呢?”——“你好看。”
“腿呢?”——“你好看。”
嚴春花心花怒放地坐在母親的腿上看向正在彎腰刷鞋的柳芽,“那誰最醜?”
餘秀雲朝柳芽的方向撇了眼,“她唄。”
柳芽手一頓,她都如此隱形了還要被拉出來虐,這叫什麼?飛來橫禍?
嚴春花還不忘補刀,“就是,她的衣服髒死了,她還不刷牙,她房間一股味臭死了……”
你一天到晚活幹不停,你的衣服不會髒嗎?
牙刷都不給買我怎麼刷牙?
那房間我還沒住進去就是臭的,這也能怪我身上?
更氣人的是,餘秀雲說,“她鄉下來的,髒慣了……”
我去,要不是看在飯碗的份上,柳芽真想把手裡的衣服甩過去。
柳芽知道,嚴春花就是故意用這些來刺激她罷了。但是吧受刺激的遠不止她一個,每每這時候,默默站在一角的嚴秋葉臉色都發青。
大姐嚴春花總是張牙舞爪,可二姐嚴秋葉恰恰相反。她總是面無表情,眼神淡漠,就跟面癱似的。
嚴秋葉什麼都沒做,但就像是她無形中的一個隊友,想到這柳芽心情又好了些。
以前阿公不善言語,稍不慎就對她動手。柳芽想了想,現在雖然受著語言暴力但至少沒有受皮肉傷。
嚴春花這些個小把戲她壓根沒閑情計較,也不足為懼。但是吧,最難熬的還是一日三餐的就餐時刻。
這不,又到午飯時間了,父親又把鍋盤碗碟撞得霹吧作響。而餐桌其餘四人就跟受刑似的,勾肩駝背,沉默不語。
柳芽頭都不敢抬,可並不是裝死就能安然度過的。
“吃吃吃,就知道吃。老王家昨天被搬空了,你們知道不?”
“啪”的一聲一個茶杯被甩到了地上,快速旋轉了幾圈後,裂了。
柳芽嚇得一哆嗦,也不知道外表斯文的父親,脾氣怎麼會如此暴躁。
餘秀蘭挺著個大肚子小心翼翼的:“聽說了。”
父親瞪了柳芽一眼後猛地一掀桌:“都別吃了!”
隨之是一陣鍋碗瓢盆落地的刺耳聲。
大姐二姐嚇得瑟瑟發抖,餘秀雲則艱難地彎下腰開始收拾地上的殘羹剩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