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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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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阿公抬床上去……你幫忙抬腿,慢一點……”

柳芽就跟個機器人似的,別人說向左她就向左,別人說向右她就向右。

兩人合力把阿公抬到了床上,張裁縫,“太黑了,把煤油燈點上。”

火柴一劃燃,張裁縫就著急往外走,“我去找人來幫忙。”

房裡煤油燈火光微弱,屋外張裁縫的腳步聲越來越小。

一瞬彷彿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柳芽轉身看向阿公的床。阿公蓋著被子,閉著眼睛,就跟平日裡睡著了一般。

忽然一陣風起,煤油燈火光搖曳,窗外傳來芭蕉葉啪啪相撞的聲響。隨即嘎吱一聲,煤油燈被吹滅了,房間霎時陷入一片黑暗。

柳芽的腦袋嗡了一下,她急急地摸索著桌上的火柴,重新點燃了煤油燈。

柳芽愣了兩秒後猛地又看向阿公的床,阿公怎麼一直沒打鼾呢?

而且如此風急,木窗嘎吱響個不停,可阿公竟然不叫她去關窗?

不對,柳芽猛然想起來,張裁縫說阿公已經走了。

走了?

是跟啞婆一樣走了嗎?再也回不來?

柳芽渾身一顫,轉身一口氣跑出了大門,“張叔,張~叔。”

在一片漆黑裡,柳芽生生頓住了腳步,連帶呼喊而出的“叔”也咽回了喉嚨裡。

黑夜像一張巨大的網,把小小的柳芽網在朦朧而空蕩的院子裡,她根本不敢邁腿。

遠處太黑根本看不清去路,而黑暗中或許有豺狼有虎豹。但是身後的房子裡,她摸黑都知道桌子在哪個位置,椅子又擺放在哪裡。

所以,此時她覺得最安全的還是身後那破落而昏暗的房子。

柳芽一轉身又重新跑回了房間,此時桌上微弱的火光搖搖欲滅,柳芽趕緊走到窗邊把木窗給關上了。

卻怎麼也關不住風聲,總有嘎吱嘎吱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柳芽拿過煤油燈走到阿公的床邊,看到阿公依然睡得安詳。

柳芽舉著煤油燈,靜靜地坐在了床沿上。

很快院外傳來了嘈雜聲,院子裡也亮起了火光。不一會烏壓壓的一眾人就擠滿了房間。

領頭的是個拄著柺杖的白鬍子老爺爺,他搖晃幾步沖到了阿公的床頭。“我的弟呀,你怎麼就走了呀,該走的應該是我才對……”

說著白鬍子老爺爺就抹起了眼淚,“……么弟走了,你也走了,留著我這個老頭子有什麼用……”

柳芽驚呆了,她自從來到阿公家就沒見幾個人來過,著實被這陣仗給嚇倒了。

站在她旁邊的村長揮手示意了一下,黑壓壓的一片人便全跪在了地上,屋裡霎時響起一片哭聲。

阿公何時有這麼多親人了?以前生病的時候咋沒見一個人出現?

柳芽被驚得一愣一愣的,突然她的肩膀被人摁了一下,是村長,“小孩兒,別站著。”

柳芽跟收到指令的機器似的,啪嗒一聲也跪在了地上。

在一片烏泱泱的哀嚎中,柳芽聽到白鬍子爺爺對村長說。“這麼久了怕是要僵硬了,得趕緊把壽衣穿上。”

“壽棺在柴房的房樑上,就是不知道壽衣在哪?”

呆愣中,柳芽聽到有人叫她,“女娃子,你可知道你阿公的壽衣放在哪?”

壽衣?柳芽想了想應該是啞婆去世時穿得那個白色衣服,柳芽回,“在貨物間的大箱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