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雖都一副關心的樣子,只是內心都在想:偏偏丞相是才來了江淮郡就生病了,他們這些官吏,平時在百姓面前充充大、刷刷威風還可以,如今丞相大人在眼前,立刻沒了平時的威風凜凜,個個都蔫得像霜打了的茄子。
奈何這一郡之長的太守病得起不來床,也就只有他們出面表示關切。
“就是中風了。”那郎中因自己正說著話卻被粗暴地打斷而心生不滿,故而說這句話的語氣也十分不善。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再也顧不上什麼禮儀規矩,頃刻間便亂哄哄地沒了主意。
“丞相這病要多久才能好啊。”
“什麼?中風,這中風能醫好嗎?”
“要我說啊,咱們江淮一個小郡縣而已,不比京城繁榮富貴郎中醫術也高。不如咱們連夜把丞相送回京城,讓京城的大夫好好地給丞相醫治。”
“對對對,當今聖上無比看重丞相大人,如今丞相大人生病了,定會派御醫來為他調理的。”
白敬道躺在床上,聽著床邊的小官小吏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吧拗了。”白丞相氣的鬍子都在抖,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什麼?白丞相說什麼?”
“我聽著像‘八寶呢?’”
“不對不對,我聽著丞相說的是“扒了襖””
“‘八寶’是什麼?丞相也沒穿襖啊,怎麼扒。再說了這青天白日的咱們扒丞相衣服?傳出去成何體統。”
白敬道躺在床上無語問青天,他只是想說一句“別吵了”,奈何中風之後口齒不清,連句話也說不完整。
這樣想著,白敬道不僅感慨自己人生艱難,自女兒白卿婉嫁給太子後,好不容易有了實權受人尊敬,還沒嘚瑟幾天呢,自己竟然中風了。又想起自己此次來江淮的目的,只是如今郡守臥病,自己又倒下了,恐怕魏臨軒會趁機動些手腳,怕是這次的江淮之行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種種想法交匯摻雜,白敬道只覺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而床邊的諸位官吏沒有一個人注意到,還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著——
“怎麼可能是扒灰呢,丞相大人如此高潔,斷不可說出這種言語的。”
“或許是在問聖上賞給白大人的那隻八哥呢?”
白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