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茵茵肚子咕嚕嚕叫了一聲,睜開眼睛來覓食,看著眼前的架勢扁了扁嘴,一臉無辜地將雲韶望著。
然而云韶早已經看穿了這些技倆:“別裝可憐,孃親那麼疼你,你這般實在叫孃親寒了心。”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偶然,每日如此可還不是故意的嗎?
魏茵茵故作驚恐,目光在屋內搜尋一圈,口中連聲喚著爹爹。分明答應過,她睡著時會在一旁陪著的,怎麼偏偏這會兒不在?
喚了半天,確定了爹爹真的不會來之後,魏茵茵很快做出判斷,她是時候學會自保了。
恍然注意到雲韶的存在一般,魏茵茵興奮地朝雲韶伸出手,咧嘴喚道:“孃親,抱……”
雲韶心神一陣恍惚,下意識就要伸手抱起魏茵茵。快要觸及小奶娃的一刻卻是及時止住,掛起了一張冷臉,雙手抱肩向椅背靠去。
“孃親已經說過了,裝可憐沒用,裝可愛自然也是沒用。孃親好歹比你多活了十幾年,你在說清楚這幾日為什麼刻意避著孃親之前,最好收起那些有的沒的。”雲韶強忍著上去捏一下那肉嘟嘟的小臉蛋的衝動,說完一句發覺自己還坐在椅子上,不禁有些佩服自己的定力。
魏茵茵眼珠轉了轉,似是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而後無辜地瞧著雲韶。斷斷續續道:“茵茵……沒有。孃親,喜歡孃親……”
雲韶感動得想哭,對呀,哪有女兒刻意躲著孃親的。許是魏茵茵長到了日子,吃的多了些,夜裡喊餓也不是什麼奇事。再說之後宿在書房,也是魏謙遊的決定,茵茵這麼小,還能把他抱回來不成?
看自己成功說服了孃親,魏茵茵心中略感得意道:大人還真是好騙,爹爹也是一樣,裝裝可愛就搞定了。
嘴卻是微微張開,眼睛湧出了些淚花,一副要哭的樣子:“孃親抱……”
雲韶這會兒哪還能想到拒絕二字,生怕耽擱了片刻,忙將魏茵茵抱在懷裡,口中勸慰著:“好啦,茵茵最乖了,不哭啊。”
魏茵茵小腦袋不住地往雲韶懷裡拱,不安分地探尋著什麼。
雲韶登時明會了魏茵茵的需求,柔聲道:“茵茵餓了吧,孃親這就帶你去找奶孃。”說著話,雲韶腳下也不敢有半刻停歇,心中說不出的疼。
她沒事和一個孩子較什麼勁,方才魏茵茵朝她伸手時怕就已經餓了,只為她沒來由的猜疑平白餓了這麼久。
魏茵茵心中略犯嘀咕,原來孃親是不傻的,看來她以後不能做的這般明顯了。
吃飽喝足後,魏茵茵露出雲韶久違的笑臉,無形之中將雲韶的心感化著。就是要這般讓孃親放下戒心,她才能更加名正言順不是。
雲韶也不管魏茵茵聽不聽得懂,不經意地提起:“雖然你還小,但你自己的親事孃親想叫你自己選擇。改日叫你見見琰琛,還有你秦姨母的寶兒。雖說秦姨母的肚子看著還平坦,但你姨父執意說裡面是個男孩兒,咱們也不好反駁不是?”
魏茵茵懵懂地點了點頭,顯得很是溫順。心下卻是腹誹:孃親就是想將爹爹據為己有,怕爹爹疼了茵茵就不喜歡孃親了,才這麼著急把茵茵嫁出去的。等著瞧吧,那兩個茵茵一個都不嫁,孃親別想如願。
趙清綰的寢殿之中,婉綰二人聽了魏謙遊所說,心裡有了底氣一般。趙清綰搶過溫婉手裡的名冊,就朝杜燮扔了回去。
杜燮驚疑道:“清綰公主息怒,可是在下做錯了什麼,不合中土禮數?”
趙清綰擺了擺手:“你什麼都沒做錯,只是婉兒一個都沒瞧上,這名冊你帶回去,叫上面的人自己好好反省。”
這清綰公主說話也太頤指氣使了,偏偏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裡,杜燮敢怒不敢言。想和溫婉說句話,問問她自己的意思,卻是被趙清綰隔在中間,不給杜燮說話的機會。
“魏王殿下……”無奈之下,杜燮只得求助魏謙遊這個做師父的,得來的卻也只是一個愛莫能助的目光。
趙清綰哼鼻道:“別喊了,師父自然是希望我和婉兒有個好歸宿,若是師父看上了上面的哪個,早就與婉兒說了。本公主是當真不敢相信,這便是西耆的青年才俊,還是說婉兒只配得上這些?”
杜燮聞言心驚膽戰,凳子上也似生出了刺,叫他坐不安穩。忙跪地道:“公主殿下息怒,這些確是皇上精挑細選出來的。皇上給曦月公主的,向來都是最好的。”
趙清綰以鼻孔視人:“照此說來,便是西耆實在挑不出人了,才將這些人視為青年才俊。與其嫁給這些人,還不如叫婉兒留在中土。你回去後將本公主的話如實說了,告訴他們,有誰不滿的,儘管來中土找我師父。”
魏謙遊本是端著茶盞在旁看戲,聞言手上一個不穩,茶水灑了一身。他可沒幫著杜燮勸什麼,最多隻是帶個路,怎麼還引火燒身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