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徹底慌了。哆嗦著伸出手指往鼻前一探,萬幸,還有氣。恐懼情緒彷彿把他帶到父親死的那一天,他的父親,也這樣突如其然的死了。
“蓮姐兒,蓮姐兒。”
沒有反應,平時活蹦亂跳的小娘子怎麼突然……
魏野慌慌張橫抱著人,流星趕月的往醫館跑。穿過鬧嗡嗡的街市,不知道撞了多少人。
行人慾破口大罵,對上紅彤彤的眼睛,紛紛退讓。
魏野平生覺得去醫館的路上漫長,需要走過重重山水。
而懷裡的人迷迷糊糊、斷斷續續的痛苦呻吟著。每聽到一次,他的歉疚就多一分。
是的,他後悔了。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他害怕了,他怕她就像一場夢,醒來就找不到她。然後現實告訴他,這只是他的幻想,世上從來沒有這個姑娘存在過。
一路衣帶翻飛狂奔著,終於到了醫館。
“大夫,大夫。救命啊。”沙啞的嗓音帶著淒厲。
悲慼的求救驚到醫館的大夫,急忙忙的圍過來,引著他把人放到裡間的床板上。
老大夫見縫插針的就問:“怎的暈的,暈了多久?”
魏野心提到嗓子眼,喘息著趕緊給大夫讓位置,“剛暈不到一刻鐘,好好的就暈了。大夫救她……”
老大夫趕緊擼袖子,把脈。然後,老大夫臉色一僵,古怪的看著他,欲言又止。
魏野幾乎魂不附體,語無倫次問了大夫。
老大夫反而不急了,端坐著笑道問他:“她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未過門的夫人”魏野誠惶誠恐道。
老大夫四周打量,見醫館裡沒有旁人,便撫著鬍鬚,笑眯眯調侃道:“這小娘子沒有大礙,她這是長大成人了。”
魏野急了,指著床褥上的嬌弱的小娘子,爭辯道:“怎麼沒事呢,臉色這般差,人還未醒來呢。”
老大夫心裡不快,看他這麼個大個子心急火燎的,就不與他計較,“哼,我是說,你未來媳婦這只是初次來月事,劇烈了些而已,沒有旁的事。你小子聽懂了嗎?”
魏野如同慘遭晴天霹靂,驚叫道:“月事?”
老大夫點了點頭,“當真是個二愣子,瞧瞧你的衣服?”
魏野低頭一看,果然自己的外袍上沾上了一小塊深色痕跡。
轟的一聲,一向厚如城牆的臉皮爆紅了,臉上的灼燒感提醒他幹了什麼蠢事,前世今生他都沒有如此窘迫過。
而不知不覺中,他那閃電雷鳴般心頭慢慢恢復平靜,懸崖邊上的神經也被拉了回來,渾然沒有了困獸般的無助,狂暴。
大大夫呵呵一笑,卻不在逗他,轉而說道:“她很快便醒,我給她開幾副藥,養養身體。旁的我不好和你說,你帶她回去,你的未來岳母自會妥善照顧她的。”
“我家泰水已仙逝。”魏野彆扭著臉說。
雖然對這女兒家隱秘的是隻曉得個一鱗半爪,也知曉不該和魏父說這些。於是就結結巴巴的表示讓大夫告訴他,有他照顧。
老大夫一頓,咳了咳,又看了看他,“這……”
趙蓮在大夫把脈過後就醒了,她控制住羞紅的臉頰,僵硬的躺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