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茹在我看來一點都不像女孩子,沒有女孩子一樣的羸弱,說話乾脆利索、行動敏捷。
她先是從外婆手裡接過妹妹,一彎腰輕輕鬆鬆把我們兩個抱在懷裡,我就感覺到她粗壯的手臂像鐵箍一樣緊緊抱著我們,我甚至感覺她的臂膀比父親的還要有力、粗壯
她在我倆臉上一人親了一下,說:“你們兩個真可愛。”
外婆說:“小茹這孩子那都好,就是性格太直、脾氣不好,都二十五了,連個婆家都找不到。介紹了幾個,相處不了幾天,一言不合就動手,都被她嚇跑了。她把她爸爸傳給她的功夫都用在這兒了,可把她媽媽愁的不行。”
小茹姐說:“姨婆,不是我不好,他們一個個窩囊廢似的,我才看不上了。”
原來小茹姐會功夫啊,怪不得身體那麼強壯,還特別有男子漢氣概。
大家都被小茹姐豪氣直爽的回答逗樂了。
母親說:“你一著急就知道動武,以後就給你找個你打不過的才行,不然沒人治的了你。”
小茹姐哈哈笑著說:“治我?怕還是沒出生的吧。”
第二天,我和孬蛋就成了小茹姐的跟屁蟲,她帶著我倆到處玩,外婆家附近好玩的地方都被我們玩了一遍。聽了兩天湖南話就已經能聽懂一點了。連貫上下句也能猜出八九不離十。
大人們忙著給舅舅的婚禮出力,我和孬蛋很快又結識了外婆村裡的幾個小夥伴,小孩子最容易玩到一起。
外婆家都吃辣椒,母親很細心怕我們吃不慣,每天炒菜都要炒幾個不辣的菜,每次炒菜還要把鍋多洗涮幾遍。
我還真的是半個湖南人,剛開始吃也有一點不習慣,兩天我就可以大口吃著放了很多辣椒的菜了,只看得孬蛋和燕姑目瞪口呆,因為他們兩個是最不能吃辣的。
而且吃上辣椒了,飯量也大了。
小叔對辣椒很敏感,第一次燕姑抱著試試看的態度,給小叔米飯拌菜的時候加了一點點辣菜,小叔吃到嘴裡的時候,先是停頓了一下,然後就慢慢咀嚼起來。
吃了幾次也能漸漸適應了。每次吃飯,燕姑都要少加一點辣椒給小叔吃。而燕姑和孬蛋每次都只吃不辣的菜。
舅舅的婚禮很熱鬧也很喜慶,那天湖南的酒香在外婆家上空飄了很久很久也沒有散去。
這天,一家人都在外婆家裡坐著說話。
父親對外公說:“爸,我明天去市裡一趟,該買返程的車票了,早點去還可以買到臥鋪票,晚了就沒了。”
外公說:“明天早上八點半有一班車路過這裡,你早點去早點回,”父親來過一次,知道去車站的路。
這個時候,一直在屋裡抱著妹妹玩的小茹姐突然說話:“二姨,小叔叔會寫字啊.”
聽見這個話的父親母親都很驚訝,只有不明就裡的外公外婆沒什麼異樣。
小叔一直是坐在竹子做的椅子上,手裡拿著棗木柺杖,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茹姐抱著妹妹去看小叔在地上畫了。
父親、母親忙站起來,走過去看了看小叔在地上的比劃,什麼也沒看見,就問小茹姐:“你看見了?寫的什麼字?”
小茹姐說:“小叔叔寫的‘一起回家’四個字。小叔叔寫字誰教的啊?”
母親和父親對視了一眼,說:“你看清了?沒人教,不過也有別人看見過他寫字,我們沒見過。”
小茹姐呵呵笑了:“好神奇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我怎麼就看見了?那小叔叔寫的‘一起回家’什麼意思啊?”
父親說:“四弟沒出過門,可能是想家了。”
這個時候我跑過來拉小茹姐,讓她帶我們上山摘山果,這裡的山果品種多、口味好。
小茹姐把妹妹遞給母親,帶著我們就出發了。
母親就把小叔在家鄉的一些奇事講給外公外婆聽了,兩位老人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的事情,只聽得兩眼發直說不出話來。
外公最後看了小叔好一會才來了一句:“奇人必有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