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交頭結耳商量方定,鬍子扮黑臉,一個尖嘴猴腮的扮白臉,上車一左一右挾著卞雙林,鬍子道著︰“老頭,你要真有錢,不是不能商量,不過你要騙兄弟們,別怪我們刨個坑把你埋了啊。”
“刨什麼坑啊,直接開山樑上扔下去得了。”司機道。
兩人威脅著,扮白臉地勸著︰“別嚇唬人家,老頭,說說,有錢好辦事,咱們兄弟都是求財,不害你命啊……怎麼給我們錢吧。”
“打個電話轉賬怎麼樣?”卞雙林道,誠懇地看著幾位。
幾人想想,不確定了,多年壞人生涯,起碼的警惕心還是有的,現在當壞人也不好混啊,得時時提防著陰魂不散的警察啊。
“這樣,我給你們一個號碼,你們給他打個電話,就說卞雙林在你們手裡,想賣給他們,問他們值多少錢?是位更大的老闆啊……打吧,這個總不至於不放心吧?真不放心,打完扔了手機,該幹嘛幹嘛。”卞雙林反勸著。
幾個商量,還是鬍子膽大,掏著手機,拔著電話,想想這個密謀很久突發的事,對方想騙人都不可能,直接問了,對方一回答,驚得他吧唧聲,手機給掉了。
同夥撿起手機,好奇地問︰“鬍子哥,咋拉?”
“他出一千萬。”鬍子痛不欲生地豎著根指頭道。其他眾匪差點幸福地昏厥了。
這可不行,煮熟的鴨子可以飛,到嘴邊的肉可不能放,眾匪聚頭密謀,確定一個絕戶的計劃︰一車載人、一車去取錢、不給錢拉倒,反正沒損失;給了錢也拉倒,反正是他們的損失。信譽得講,否則這邊要人的也不是善茬,相比而言,坑不認識更方便一點。
車重新上路,就開始演繹故事了,要錢,好啊,現在能拿出來的只有兩百萬,得稍等等,不行,等不及了,就先給兩百萬,餘下隨後付……交錢地點呢,就選在晉鋼郊區,到二級路上,反正咱也得開著車回五原。
車走、時間走、幾位綁匪顯得慢慢緊張了,反觀卞雙林卻安靜了,那份氣度把綁匪們都折服,越來越相信這不是個普通的犯人了,絕對值錢。
一個半小時後,兩車分開,一車去接錢,一車等在原地。
此時已經駛出晉中監獄的地界了,到了距高速出口十幾公里的二級路面上,綁匪也不笨,選擇的是一片開闊地,向北看一目瞭然,能遠遠地看著高樓聳立的五原市,近處的視線所及,麥地、農舍、半人高的玉米地,還有新剎的麥田。卞雙林安靜地看著窗外景色,這麼安靜。有點緊張的綁匪吃不住勁了,側頭問著︰“老頭,抽煙不?”
“抽煙對身體不好。”卞雙林笑著道,伸手一接點上,抽了一口又補充著︰“還是抽吧,身體不重要。小命才重要。”
難得這光景都開個玩笑,鬍子匪有點喜歡老頭了,笑著抽著道著︰“他們回來,只要收到,就放你哈。”
“謝謝匪爺啊。”卞雙林客氣地道,他知道,絕對不是真的。
可匪爺已經不覺得這老頭有假了,甚至對自己這麼下作的方式有點愧疚,愧疚的心理促使他,又給了卞雙林一瓶水。
二十分鐘過去了,留守的兩位有點焦灼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留守的兩位等不及了,準備拔電話了。
“喲,回來了。”卞雙林適時喊到,兩人急著伸腦袋,咦喲,興奮感爆棚,果真是車回來了,跑得很快,鬍子一拉車門,站到了車前,那司機興喜之餘,也跳下了車,遠遠地招手。
不對,那車沒減速,反而加速了,直直地朝著這輛車撞了上來,司機看得目眥俱裂,一個賴驢打滾就跑,轟一聲,撞上了駕駛室的門, 車門洞開,四五位揚著砍刀、舞著鐵棍的後生,剽悍地沖向逃走了兩人。
啊……司機後背被砍,一片血色。
啊……鬍子匪肩膀被敲,疼得亂在地上打滾,這些人可比他們狠多了,片刀棍棒,照死裡打。
等搜出幾人身上的東西,鬍子身上居然有槍,又遭一頓痛毆。一時間,兩人慘叫連連、全身血色,駕駛位置那人倒回了車,伸出腦袋來喊著︰“行了……別整出人命來。你們開上車走。”
打人的一鬨而散,到了來車的後廂,一開後門,三位接錢的綁匪摞積木一般被扔在後廂,拎著往地上一扔,拍上車門,眾人上一另一輛車,開著絕塵而去。
這時候,卞雙林背著手,慢悠悠地踱步上來,坐到那人車的副駕上,是位國字臉、濃眉大眼的小夥子,很恭謹地道著︰“對不起,卞老闆,我們來晚了。監獄的訊息還沒傳出來。”
“我也是前一天剛知道。”卞雙林道,那兒訊息的傳送並不容易,不過他看看現場道著︰“沒關系,後發也可以制人的。”
車絕塵而去,只留下了這五位剛剛還囂張跋扈的綁匪,千防萬防防警察,誰可想對方也是黑澀會吶,根本就沒錢,把三位接錢的往死裡打,想活命只能告訴人在這兒了。結果連這兒的兄弟也連累了。
悔吶,鬍子哥摸著一條斷臂,艱難地爬起來,果真是悔得腸子也青了,他鼓著最後的力氣喊著︰
“兄弟們,快走吧……保命要緊。”
五位連滾帶爬,蹣跚離開了,只遇到了幾位下地的鄉民,遠遠一看他們的樣子就驚恐地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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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餘罪和肖夢琪奔赴晉中監獄,除了確認已經釋放,確認根本沒有乘坐列車離開,再沒有什麼收獲,這個騙子就像很多年前神龍見首不見尾一樣,憑空地消失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