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相之所以為名相,乃是因為,其雖掌握朝政,卻一心為君為民。”
衛澈淡淡打斷了她的話,轉眸深深看著她,語聲清冽:“可如今耿達卻打壓老臣,凡不曾附庸於他之人,皆受其打壓罷黜,他身為丞相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卻他沒有為國為民之心,只意在攬權,將整個朝堂變成他一家之言。”
說到此處,他劍眉微皺:“觀其行知其心,臣以為,耿達之心已昭然若揭。”
一番話說的謝婉心緒翻滾不已,這樣的道理如此淺顯易懂,可她的父皇母后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如睡著了一般,如何喚都喚不醒。
“太傅所言極是。”
衛澈能夠如此直白的同她言明,讓謝婉欣慰不已,突然覺得他這場病生的是如此之好,不僅讓她瞧見了他清冷外表下的真面目,還拉進了她與他之間的距離。
謝婉點了點頭:“太傅之言正是本宮所想,可本宮身為公主處在深宮,即便有心卻是無力,所以這才急著出宮建府。”
衛澈聞言收回目光,轉眸看向窗外:“此事自然要緊。”
聽得這話,謝婉頓時一噎,這人忽然又有了一種本太傅很委屈,但本太傅卻不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她輕咳一聲,正要開口解釋自己並非只是因為看宅子,而忘了與他的約定,可恰在這時曹管家端了藥進來,她只得暫且嚥下沒有再提。
曹管家將藥碗遞到謝婉面前,恭聲道:“這便是預防染疾之藥,公主早些用了,以免失了藥性。”
謝婉端過曹管家遞上的藥碗,聞了聞從碗裡散發出的苦味,皺著眉頭道:“太傅的藥在何處?”
衛澈聞言神色不動,淡淡開口:“微臣的藥,早在公主來之前已經服下。”
謝婉皺了皺眉:“空腹喝藥對脾胃不宜,太傅還需注意些才是。”
衛澈從善如流的點了點:“公主說的極是,微臣定當注意,藥快涼了,公主還是快些用了才是。”
聽得這話,謝婉看了看面前的黑黑的一碗藥汁,眼睛一閉,端起碗一鼓作氣將藥喝完。
剛剛喝完,卻險些又給吐了出來,好在及時忍住了。
她忍著不適,皺眉問道:“這是什麼藥?竟如此之苦?”
衛澈挑了挑眉:“苦麼?”
“當然苦。”謝婉連喘了幾口氣:“這是本宮喝過最苦的藥。”
衛澈薄唇微揚,淡淡點頭:“苦就對了。”
聽得這話,謝婉頓時皺眉:“太傅這是何意?”
“沒什麼。”衛澈唇角已經落下,此刻一臉雲淡風輕:“微臣的意思是,良藥苦口。”
曹管家收好藥碗退下,謝婉口中苦澀不已,一陣陣的苦水不停的泛出。
她實在有些難受,便向衛澈問道:“太傅可有蜜餞?”
“沒有。”衛澈答得很是乾脆:“這苦澀不過一時,公主忍一忍便過去了,臣也是這般忍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