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海剛從明月宮走了沒多久,謝婉便出了宮,故而,肖雲海邀請謝婉與他過生的事情,還未穿到衛澈的耳中。
聽到謝婉詢問他後日是否有空,衛澈那漂亮的鳳眸頓時光亮一閃。
但他很快掩去,只淡淡道:“公主有事?”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謝婉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很是認真道:“後日是肖雲海的生辰,他……”
“沒空。”一聽到肖雲海三個字,衛澈眼裡的光亮瞬間就變成了冷光,不等謝婉說,就打斷了她:“微臣雖看似很閒,卻也不是任何人都值得微臣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他語聲本就清冽,如今帶了薄怒,就顯得十分冷漠。
謝婉被他這麼一說,有些低落的垂了眼眸。
其實按理來說,她與他相處並不多。
許是因為他不似霍川對她那般剋制守禮,顯得幾分疏離,又許是他長的賞心悅目,某些時候的性情又與衡兒相近,所以她莫名的就覺得與他親近。
雖然她不說,但心底是將他當成了能夠平起平坐,甚至她努力努力也能夠成為交心好友的。
可今日,他還未聽她將請求說出口,便直接拒絕了。
於他而言,自己幾次三番主動靠近,定然是覺得煩了吧。
謝婉失落的起了身,抬眸看他一眼:“本宮還有旁事,就不打擾太傅了。”
說完,也不等他答話,便施施然朝外間走去。
衛澈將她低落的模樣收入眼底,薄唇微動卻是無言,幾次之後,終於在她將要踏出房門前出聲道:“你就那般放不下那個肖雲海麼?”
放不下肖雲海?
這話從何說起?
謝婉皺眉轉身:“太傅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衛澈看著她的雙眸,與她四目相對,薄唇輕啟語聲帶著幾分暗啞:“公主既然已對他起了殺心,為何又要去尋他?”
謝婉從來不曾懷疑衛澈的能耐,更何況,她同肖雲海的那翻辯詞,騙的了旁人也騙不了他。
她迎著他的目光,看著他黑眸中自己的倒影,沉吟良久,緩緩開口道:“本宮可否信任太傅?”
衛澈迎著她的目光不閃不避:“只要公主願意。”
謝婉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說,只要她願意,他就可以成為她值得信任的人。
她想了想,又重新回到桌旁坐下,揮退了左右,直到這屋中只剩下了他和她,這才開口道:“太傅說的沒錯,本宮對肖雲海確實起了殺心。”
衛澈沒有答話,只靜靜的聽著她把話說完。
謝婉理了理思緒道:“太傅可還記得,本宮第一次與太傅在東宮對弈時說的話?”
“自然記得。”衛澈淡淡道:“是關於陛下為公主挑選駙馬一事。”
“嗯。”謝婉應了一聲:“本宮當初所言的那個一無是處、自私自利、無才無德、蠅營狗苟之人,便是肖雲海。實不相瞞,本宮確實想殺他,從見到他第一眼起便想殺了他,可本宮卻發覺,越是與他作對,本宮失去卻越多。”
衛澈很是瞭然的接了話:“所以公主便換了個方式?”
“也談不上。”謝婉思索著用詞:“本宮這個做法,約莫是麻痺敵人,養精蓄銳,然後一擊必殺?”
見她還有心情同他說笑,衛澈一時只覺得自己這半日的氣,全然是在跟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