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算是相談甚歡,不知不覺竟用了一個多時辰。
從酒樓出來,已經快到申時,謝婉又邀請他們去國都四處轉轉,秦先生卻推拒了。
他看著謝婉道:“我等本不該來此,只是公子大婚,實在放心不下這才前來,為免節外生枝,還是慎行為好。”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留幾位了。”謝婉朝他們福了福身,目送著他們上了馬車走遠,這才回宮。
樸素的馬車在街道上吱吱呀呀的走著,已經離開酒樓很遠,李將軍還時不時回頭看上兩眼。
從上車後就閉目養神的秦先生突然開了口:“別看了,已經看不到了。”
李將軍聞言笑看了秦先生兩眼:“你怎知看不到了?莫不是自己也偷摸著看了?”
“哼!”
秦先生冷哼一聲:“老夫若要看,還需偷摸?再者,也無甚好看。”
“算了吧,你那性子跟公子差不了多少。”
李將軍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也不知是誰,得知公子要娶妻之後,幾天幾夜高興的沒睡著覺,如今瞧見了人,反而還拿喬起來了。”
“不是娶妻。”秦先生的語聲冷了些許:“是尚公主,尚公主和娶妻能是一回事麼?”
“你也就是太較真。”一旁楊將軍開了口:“左右是皖地衛氏尚公主,又不是咱們公子,再說了,就算是尚公主,等有了小公子,還不是隨著公子姓,這又有何區別。”
“區別大了!”秦先生冷聲道:“你們只瞧見了公子娶妻的歡喜,但你們可曾想過,公子來此是為了避開那兩位的追殺,公子一旦回去之後,借用何人身份在何處避禍,這些都得有個交代。”
“屆時,若那些人知曉公子為了避禍,竟然尚了晉國公主,他們會如何看待公子?!”
一番話問的楊將軍和李將軍都是無言。
秦先生嘆了口氣:“公子留著李家的血,一旦動情便是一生。老夫不是棒打鴛鴦之人,那長公主老夫也覺得甚好,周身貴氣知禮親善,若是公子以自己的身份迎娶,即便這長公主對公子大業毫無助益,老夫也會歡喜,可偏偏……”
李將軍跟著嘆了口氣:“那你要如何?”
秦先生揉了揉眉間:“待見過公子之後再做打算吧,以公子的謀略,老夫能想到的,公子定然也能想到,老夫唯一擔心的是,他即便知曉有隱患卻仍一意孤行,就如同當年他的母親一般,終成大禍。”
說到了這些,車廂內頓時沉悶了起來。
楊將軍長長嘆了口氣:“等晚間見了公子再議吧,老夫相信,公子定有他自己的打算。”
所謂大隱隱於市,秦先生他們佯裝成做生意的三個富商,結伴前來晉國國都尋求做生意的門路。
不管這話有多少人信,反正他們就依著這個身份,住在了離太傅府不遠的客棧裡。
晚間,衛澈與青墨踏著夜色而來,一進屋,秦先生與李、楊兩位將軍已在屋內等候,見到他齊齊抱拳行禮:“見過公子。”
衛澈來到桌旁,一撩衣襬端正坐下,看著三人道:“三位先生無需多禮,請坐。”
秦先生與李、楊兩位將軍在桌旁落座,一時誰也不曾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