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山莊是謝婉第二次來了,她雖然面上不顯,但越是臨近大婚,心中越是忐忑,畢竟是兩輩子加起來的第一次大婚。
如今突然來到這郊外山莊,聽風揚竹林葉沙響,鳥語花香,倒也平靜不少。
拾級而上,繞過曲幽屏障,瞧見的便是秦先生與李、楊兩位將軍在竹林下納涼品茶,旁邊有幾位僕人伺候著。
與之前不同,今日他們瞧見謝婉並未起身,而是以長者姿態朝她招了招手。
謝婉知曉幾人身份貴重,畢竟不是誰都能逼得衛澈,連火燒公主府這樣的點子都想出來,只為了能夠免去尚公主一事的。
謝婉來到幾人面前,朝他們行了一禮,這才入了坐。
一旁的僕人並未給謝婉上茶,而是給她倒了杯白水。
謝婉看著這杯白水,暗暗咬了咬牙,若是衛澈的絹帕繡的她滿意倒也罷了,若是不然,哼哼~~
她不介意,讓他的謊言戳穿的更早一點。
秦先生開著謝婉,朝她露了兩次見面一來,第一個較為慈愛的笑容:“明日便是公主大婚之日,公主定然甚是繁忙,老夫三人將公主請來此處,是因為有些話,非得在此刻同公主講明。”
謝婉端起白水抿了一口:“秦先生請之言。”
秦先生看著她道:“公主聰慧非常,想必定然已猜曉公子的身份非比尋常,並非是所謂的皖地商戶之子。”
謝婉放下杯盞點了點頭:“從他給我陰玉之日起,我便已猜曉了幾分。”
“實不相瞞,公子是老夫幾人的主子,卻也是老夫們的學生。公子大婚本是大事,但如今公子掩了身份來到晉國,故而許多人即便是有些,卻也無法抵達晉國為公子和公主慶賀,還望公主諒解。”
秦先生說的極為鄭重,說完還朝謝婉拱手行了一禮。
謝婉急忙將他虛扶而起,連聲道:“無妨的,他有他的難處,我知曉的。”
秦先生直起身子,嘆了一聲:“世間如公主這般豁達,明知曉公子身份有異,卻依然願意下嫁,託付終身而不悔的,著實罕見了。”
“是啊!”李將軍也跟著嘆道:“公主這性子著實難得,與公子也極為相配的,公主且放心,公子身上流的是……”
“咳咳。”
楊將軍一陣咳嗽打斷了李將軍的話,轉眼看向謝婉道:“老夫三人今日前來,又擺了長輩的譜,乃是因為老夫三人代表的是公子的母族,公子身份暫時不便同公主細說,但公主且放心,公子是老夫們自幼看著長大的,在感情上公子極為吝嗇卻又極為大方,他既認準公主,不管何時不管何種身份,公主皆是公子之妻。”
秦先生鄭重的從袖中取出一個精緻的錦盒來,那錦盒用上等的檀木所制,散發著淡淡的檀香,上面雕著一枝梅花,那梅花乃是浮雕而成,極其精緻又甚是素雅,僅看錦盒便知裡間之物,不是凡品。
秦先生輕輕撫摸著錦盒,看著上面雕著的梅花,悠悠道:“此物乃是公子母親,留下的飾物,是她在知曉自己時日不多之時,特意為將來的兒媳的備下的。如今老夫將此物交給公主,順便待為傳達公子母親的三句話。”
說著,秦先生將那錦盒遞到了謝婉面前。
看著錦盒,謝婉一時沒有伸手去接。
若是問她對這次大婚有何想法和認知,那麼在此刻之前,她的態度一直都是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