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易財知道這母女倆的小心思,也不想胡亂說話,破壞他們跟蘇阿東的感情,連聲應承著,帶著另外十兩銀子走了。
不過他出門的時候,卻執意要把蘇阿東借給他穿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又換回了自己那一身溼噠噠的破衣服,還叮囑劉氏一定要洗乾淨。
按他的話說,他是一輩子的莊稼老把式了,沒什麼嬌貴的,淋著雨走一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別人不用擔心。
蘇清顏看著這個形容枯槁的老頭,還這麼有精氣神,也無奈的搖了搖頭,但是在心裡卻默默祈禱著,一定要多活兩年,一定要!
晚間時分,雨停了,劉氏站在門前擔心劉易財,心道早知道雨會停,就讓爹雨停了再回去好了。
可是人都已經回去了,她再想這個又有什麼用。
“娘,你跟楊嬸子去找秀活了嗎?”蘇清顏去爹孃的臥房裡放東西,一下子就看見了劉氏放在床頭的繡繃,上面卡著一方絲帕。
劉氏聞言收回了心神,笑著說道:“是啊,我們兩個拿著繡品去的,那掌櫃的一眼就相中了,可惜咱們農家沒什麼好料子,掌櫃的說可惜了,就這繡工,要是放在上好的絲綢或者錦緞上,價格最起碼能翻十
倍。”
“哦,怪不得這手帕的料子看著挺高檔。”
“是啊,只是你娘我還不大會,就只拿了最簡單的帕子,你楊嬸子可是領了一副牡丹屏風暱!但是她不敢輕易開工,說有空等咱家忙完了這一陣,讓你去給她詳細的指點一下。”
“這個自然不是問題,但是娘你要歇著幹,可別為了掙幾個銅板,累壞了眼睛。”
劉氏點頭,看著這個怪巧的不像話的閨女,又想起她今天上午不分場合大鬧的事情,嘆了口氣,拉著蘇
醋進了她的臥房,並且把臥室的門也給關了起來。她語重心長的問:“孩子,娘知道你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娘啊?今天你在大姐相看物件的時候大鬧,著實不妥啊!”
“娘,我知道錯了,可是……”蘇清顏想起那時候在山上遇到的噁心一幕,就厭惡的皺起了眉頭,手也攥得緊緊的。
劉氏看她這副緊張的樣子,心也突然吊了起來,追問的更緊了。
蘇清顏沒辦法,只得將那時候帶著蘇婉上山,遇到變態的事,完完整整的講了一遍,當然了,她自動略過了與陸天輝的相遇。
劉氏聽的心裡直發毛,蒼白著臉色從坑上坐了起來,著急忙慌的說道:“這樣的人怎麼能讓香兒嫁過去!我這就去勸勸香兒。”
“娘……”蘇清顏欲言又止,生怕劉氏一著急說出不得體的話,傷了蘇香的心,劉氏卻拍了拍她的肩膀說:“放心,娘心裡有數。”
說著,劉氏和蘇清顏一道出去,又去另一個臥房裡把蘇香給拽了過來。
蘇香一向是溫柔如水的性子,恬淡的面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不像蘇清顏一樣乍乍呼呼的,也不像蘇婉一樣說句話能噎死人,她只是平靜的被劉氏拉著,坐到了劉氏臥房的炕上。
“香兒,你告訴娘,你當真看上了那個季古嗎?”
“娘,季公子人挺好的。”
“可是他長那麼醜……”
“娘,不是你跟我說,男子的外貌並不重要嗎?只要他知書達理,人品端正,待我也不錯,這日子就能過。”蘇香神情未改,說話輕輕柔柔的,到不好叫劉氏發火了。
劉氏張了張嘴,發現沒話反駁,愣愣的待了三秒,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話說的太滿,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