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但是不知道姑娘是想給他們一個好結局,還是……”
“我是大妮的朋友,她的家人雖有些唯利是圖,可也只是因為窮怕了,並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我只希望他們能離我遠點,別再找麻煩。”
“麗娘明白了。”
她應著,上前去拉張柳氏,張柳氏想破口大罵,但也不知是被拽住了何處,只感覺渾身無力,平靜下來,沒了脾氣。
麗娘伏在她耳邊跟她說了幾句話,她臉色一變,瞬間就從發怒的母老虎變成了畏畏縮縮的鵪鶉。
麗娘回屋了,張柳氏就安靜的等在外面。
不一會兒,麗娘拿著兩張紙出來了,張柳氏咬破自己的手指按上了手印。
在得了麗孃的首肯後,慌不擇路的帶著兒子跑了。
眾人驚奇,很想看清楚麗娘手裡的兩張紙是什麼,但是麗娘自己都沒看,就直接交給了蘇清顏。
蘇清顏開啟愣住了,竟然是張大妮的賣身契。
這個時代,除了自己能賣了自己,爹孃也是有資格賣孩子的。
一場莫名奇妙的鬧劇,莫名奇妙的結束。
蘇清顏問麗娘,“你跟她說了什麼?”
“也沒什麼,攻心為上。”
“……”蘇清顏猜測是威脅恐嚇之類的東西。
蘇婉從家裡出來,正好聽見最後一句話,歪著小腦袋問:“麗姑姑,什麼是攻心為上?”
“就是一個人做錯了事情,要用他最害怕的東西懲罰他,讓他再也不敢犯這樣的錯誤,但是在教訓完之後,也要給他點好處,讓他知道他應該怎麼做……”
一看見蘇婉,麗姑姑的神情立馬變的溫柔充滿耐心了,她半蹲下身子,整理好蘇婉的衣衫,這才小心的領著她回家,一邊走還一邊耐心的教導著,能多麼詳細就多麼詳細。
看的蘇清顏都有些羨慕了。
她領回來的人,竟然對蘇婉情有獨鍾,對她的教育最嚴格最上心。
可能他們這些大孩子,都已經定性了,只有蘇婉是可以好好塑造的吧!
姚春桃沒有帶人回來找他們算賬,望北村的村民們驚訝地發現張大富和他娘不見了。
他們家的田地跟房屋似乎是賣給了別人,由一戶白姓人家打理著,那房子沒隔幾天就被推倒了,似乎是要打地基重建。
村裡的人是開心的,因為要蓋房就意味著需要人力,就意味著他們有活幹,能多掙些錢。
即將迎來的寒冬,也能稍微好過一些。
而那戶人家也很大方,準備起個兩進的青磚瓦房,將村裡大半勞力都給招了去,給的工錢還不低。
蘇阿東有自己家的饅頭房要經營,忙得腳不沾地,掙得也比打工多多了,自然是不會去的。
但蘇阿西不一樣,他賣的涼皮本就屬於冷盤,天熱的時候容易賣,天冷了人們都恨不得多穿兩件衣服,哪還願意吃這些冷冰冰的東西。
他從掰了玉米,重新種上小麥之後,就慢慢閒了下來,家裡也沒什麼進項了。
聽見村裡人要招工,他很糾結,覺得自己好歹做過一陣子生意,怎麼能跟那些什麼都不會的泥腿子一樣賣力氣。
可是爹還在床上癱著,娘雖然能下床了,但是什麼力氣活也幹不了,家裡各處都等著花錢。
他經不住王氏勸說,就硬著頭皮出來幹活了。
他作為望北村百十年間唯一一個娶了偏房的男人,工地上的女人都對他嗤之以鼻,男人有些是羨慕,但大多是嘲諷。
畢竟那個偏房,是怎麼死皮賴臉的賴在老蘇家的,別人都心裡有數。
所以,那些人時常拿這個打趣他。
張麻子更是一臉‘羨慕’:“還是蘇阿西有福氣啊!家裡有倆女人,不像我這老光棍,一個都沒有。”幹活的人一陣鬨笑,連聲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