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也沉浸在回憶中,感嘆道:“世事無常啊,是應當去搏一搏,不然會後悔的。
這些年來,我怨恨自己,不願敞開心扉,整日藏在這鳥籠般房子裡,不敢再探聽世事,也不知你外祖一家生死,實際上,是在逃避可也在整日後悔暱!
你可千萬別跟娘一樣。”
蘇清顏早就覺得秦氏整日宅在家裡不正常,卻不想外表看起來再大度再端莊,心裡也還是這樣脆弱。
這放在現代就是抑鬱症吧!也難為她日夜承受著這樣的煎熬,卻還能待她這個新進門的兒媳婦如親生女兒一般。
蘇清顏深呼吸,沒的突然想起這麼一句話。
很多人說過,會把兒媳當親生女兒一一樣疼,但不過都是場面話。
只有她這個端莊賢惠的婆婆,有大家閨秀的教養,雖然講究禮數,在農村顯得沒什麼必要,可就是這樣一個從來沒說過會把兒媳當女兒疼的人,是真的對她很好。
人無完人,但將心比心,她對婆婆好,也是應該的吧!
蘇清顏眼眶酸澀,跪在秦氏身邊,動容的說:
“娘,兒媳逾越,相公已經跟我說了些家裡的事,我無力改變以前,但是我想幫娘找到外祖一家人,哪怕是見一面都好,可以讓娘舒心,我就很滿足。
還望娘能多告訴我一些,關於祖父家的事情。”
“清顏,這些本不是你的責任,你何必……”
秦氏聽見蘇清顏要幫她找孃家人,眼睛一亮,可隨後眼神就黯淡了下去,如跌入了地底深淵。
那是她當女兒的應該做的事啊,可她當了這麼多年縮頭烏龜,怎麼還有臉尋找娘和哥哥……
她更沒臉讓蘇清顏幫她找啊!
秦氏眼眶紅了,想扶蘇清顏起來,可蘇清顏不起來,她認真的說:“娘開心了,相公高興,我也幸福。何況,娘待我這般好。”
“好孩子,來,快起來。”
秦氏擦了擦眼淚,扶著蘇清顏起來,還貼心的用手拍打了一下蘇清顏衣裙上的灰塵,這才說道:
“當年我爹入獄後,咱們全家被趕出了陸家。
我本想安頓好再去找你外祖一家的,誰知道還沒安頓好,就聽說被抄了家,人也被趕出了府,不知去向何方了。
我再尋出去,得到的是你外租父病死獄中的訊息,家裡你公爹身體不好,外面你外祖一家出了那樣的事,我備受打擊,漸漸變得不喜與人交往。
我那時候偶爾去南邊的河裡浣洗衣物,可是我跟村裡的女眷說不上話,她們很排斥我,漸漸的,傳出來很多關於我們家的流言蜚語。
自那之後,我便整日藏在家中,不願再出門。”
“可是家中需要吃喝,我就從鄰居柯氏那兒買了些菜,第一次去,她沒有收錢,我心裡很過意不去,第二次去就多塞了些錢。
從那之後,她就送菜上門,偶爾還有雞,魚,豬肉,麵粉,大米等送來,缺什麼也讓她幫著跑腿,我就乾脆不出門了。
唉,不過這都是很靠後的事情了。”
秦氏回憶起來有些收不住手,一講就講多了,但是蘇清顏聽的很認真。
她說暱,一千兩銀子花的這麼快,說不定一小半都這樣進了柯氏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