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手掌放在肚皮上,蘇清顏能清晰的感受到孩子在裡面的動靜,有一隻小手劃過她的肚子,就像要從裡面出來似的。
拓玄在馬下愣了一會兒才知道發生了什麼,蘇清顏懷胎幸苦,同時也幸福,那是她和她丈夫的孩子,縱使相隔萬里,他們也有這血脈相連之物。
自回宮以來,蘇清顏的心從未在他身上停留過,同意騎馬,也只是感謝他幫忙打聽她丈夫的事罷了。
拓玄想攙扶的手停頓在半空中,他就是一個外人,對蘇清顏再好,對方也不會有反應。
蘇清顏趴在馬背上緩和了一下,聽見拓玄在旁邊說:“既然你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宮?”再待下去,兩人只有滿滿的尶尬。
“哦,那好吧,我今天也算透過氣了,滿足了。”
蘇清顏翻身下馬,又聽見拓玄在後面說。
“明天是先王的忌日,整個王宮要哀悼三日,安寧,你要去祭拜嗎?”
先王,也就是安寧和尋初的父親。
“啊,去,當然要去,這是基本的禮節。”就算她蘇清顏不是真的安寧公主,可她用著人家女兒的身體,祭拜一下老父親,沒什麼大不了的。
拓玄欣慰的笑了笑,他要做的就是將蘇清顏往這方面引導,至於結果如何,只能看天了。
先王的忌日,王宮內掌管禮教的官員早就將典禮準備妥當了,蘇清顏作為唯一留在王宮內的王室成員,到場祭拜是必須的事情。
祭拜之事是大事,也是沉重繁瑣的事情。
禮教那邊送了一套衣服到公主殿,考慮到蘇清顏的肚子,衣服腰間特意做寬了些,敞開著沒有收攏。
東珠提著衣服展示在她的面前,這是一件頗有西涼風韻的衣裳,以玄色為主色,上面的白色花紋,全是用銀線繡成。
這樣的衣服作為祭拜時所穿,倒還中規中矩,如果換個顏色,蘇清顏可能還挺喜歡這款式的。
祭拜當日,所有人都要身著玄衣,後兩日只要禁葷就可以了,宮殿內所有的侍女一大早就換好了適合的衣服,現在就等蘇清顏啦。
“公主,這是祭拜的時候必須穿的衣裳,咱們更衣吧。”
在侍女給她盤發的時候,蘇清顏特意將那根鑲了紅寶石的金簪拿了出來,吩咐她們用這根簪子給自己束髮。
這是陸天輝的東西,她必須整日帶在身邊,就像陸天輝還陪著自己一樣。
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蘇清顏開口問:“典禮舉行的時候需要注意什麼嗎?”
東珠一邊整理著她的衣服一邊答道:“公主是先王的女兒,需要親自上香,帶領眾人跪拜,除了這些也沒什麼規矩了。”
“那還挺簡單的,不錯不錯。”
東珠苦笑了一聲,面對親人的忌日,人之常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憂傷,公主不但沒有,還一副完成任務的樣子,實在是不敢恭維。
這失憶,失的連親爹都不認得了,得趕快治好這病才行。
換好衣服,大黃在腳底下盤轉,每天早上喂完它之後,蘇清顏都會牽著它到外面溜溜,所有人都養成了這個習慣。
大黃見蘇清顏在換衣服,搖著尾巴乖乖坐好,以為她穿好之後就會帶自己出去玩了。
西涼王死在戰場上,是值得尊敬的王上,這次祭拜禮,蘇清顏一定要認真對待,人前人後,不能失了分寸。
摸摸狗子翹首以待的頭,蘇清顏低沉道:“對不起了大黃,今天不能帶你一起出去了。”
大黃好像聽懂了一樣,搖擺的尾巴瞬間耷拉下來,一臉委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