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眼看著心愛之人在懷中日漸消痩,精神漸漸衰弱,最後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對不起鸞兒,如果你沒有碰見我,也許就不會成為朝政的犧牲品,是我沒能保護好你。”齊王靠在墓碑上泣不成聲。
太陽夕陽下西,天邊的白雲泛著淡淡橙光,那顏色比宮廷上等的琉璃盞還要好看,燕雀歸巢,有的人還不知回家的方向。
一壺烈酒下肚,齊王掛著滿臉淚水打了個醉嗝,他醉醺醺的撫摸著冰冷的墓碑,眼尾兒帶著一絲好看的嫵媚,鼻息間的一聲悶哼,是他最後的感嘆。
“切,真沒勁兒,早知道是這樣,我又何必跟楚王在這兒爭來爭去。”說罷,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鸞兒,無論過去多久,我的心始終屬於你。”
鮮血染紅了天邊的雲彩,太陽探入山頭過半,董叔駕著馬車匆匆趕來。
殿下從皇宮回來後,一個下午沒有待在王府,要不是他問了門口的侍衛,都不知道殿下一個人跑出去了。
侍衛告訴他,殿下出門前就帶了一壺酒,看樣子心情不太好,沒有叫隨從跟著,也沒有說要去哪兒,董叔第一時間想到的地方就是王妃墓,急忙駕著馬車趕過來,結果看到的只是一地落花。
夕陽的光輝灑在他身上,昔日雷厲風行的齊王殿下就這樣靜靜的靠在墓碑旁,嘴唇泛白,面容祥和,鮮血從手腕處流淌了一地,浸溼了墓周圍的雜草。
董叔難以置信的緩緩靠近,他輕喚了兩聲殿下,而對方已經沒有了生氣。
“殿下!”
哭喊聲驚醒了停落在山頭的飛鳥們,飛鳥展翅高飛,殘影消失在紅霞中。
次日清晨,皇帝和往常一樣起身更衣,準備上朝,齡公公在外頭聽了一個小太監的稟報,震驚萬分,反覆確定訊息屬實後,才哭哭啼啼的進了乾清宮。
“陛下!齊王殿下他......”皇帝輕描淡寫的說:“齊王怎麼了?”阿漠才剛回宮沒幾天,希望齊王不要給他惹事。
“齊王殿下,薨逝了。”
宮殿內一片寂靜,就連給皇帝更衣的宮女們都聽愣住了,皇帝擰著眉頭走到齡公公跟前,聲如洪鐘:“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邊!”
齡公公泫然欲泣:“剛剛齊王府傳來訊息,齊王殿下昨日回宮後,獨自去了郊外的王妃墓祭拜,等下人發現的時候,殿下已經割腕於墓前,血都流盡了。”
皇帝腳下一軟,腦袋嗡的一聲呼炸炸的疼,旁邊的宮女連忙扶住他,此等訊息,對於現在的皇帝來講,不亞於一圈打在他的胸口上。
“怎麼會這樣?他前兩天還好好的......”兩天前接沈天明回宮,齊王還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身邊,難道他接回一個兒子,就得再失去一個嗎?
齡公公又說:“齊王殿下的玉體已經安置在王府了,陛下,要去見齊王最後一面嗎?”
老皇帝憋紅了臉,氣的額間上的青筋暴露,一開口震耳欲聾:“他昨天來皇宮了嗎?朕怎麼不知道,他來皇宮做了什麼,又見了誰!”
齡公公說:“齊王殿下昨天的確來過皇宮,去見了,見了趙貴妃......”齊王見了趙貴妃,然後就跑去亡妻墓前自殺,這是為什麼?
皇帝顫顫巍巍的伸出手,雙眼凹陷,悲痛萬分:“擺駕齊王府,去齊王府......”
等皇帝來的時候,齊王府門口的白布條已經掛起來了,所有下人都一臉哭喪的衰樣。
齊王的軀體就擺在正廳中央,他靜靜的躺在棺槨之中,煞白的臉龐沒有任何血色,沾血的衣裳已經被奴僕換成了乾淨的,他就像睡著了一樣,走的很端詳,沒有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