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清顏第一次見到白令琪，而白令琪卻不是第一次見蘇清顏了。

未施粉黛的面容清秀亮麗，一襲紅色金線華服承託的她面板白晳，蘇清顏仔細端詳了一下這位一國之母。

年齡不是很大，卻已在萬人之巔的位子上。

她與白爍認識這麼長時間，期間從未聽過他提起這位妹妹，也只是後來才知道。

“公主應該是第一次見我，而我，卻見過幾次公主。”白令琪微微仰頭，深陷回憶，“當初你與張將軍大婚，還有魏國公府壽宴上，我每次都在遠處，靜靜的看上一眼。”

蘇清顏受寵若驚：“原來還有這樣的事，我從偏遠之地而來，跟隨我們家將軍，那時在京城沒有認識的人，不常走動。”

白令琪對陸天輝的感情在同意選秀之後，就漸漸釋懷了，她是個拿得起，放得下之人。

來找蘇清顏說話，也是為了道謝。

“聽哥哥說，公主是培育玉米之人，更是香水的製造者，此等功績，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蘇清顏謙虛的揮揮手：“哪裡算得上是功績，不過是......閒來無事折騰的小玩意，深受眾人喜愛，才被冠上這個名頭。”

門口，小小的婉婉伸著脖子探出頭來，衝著堂上，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阿孃。”

蘇清顏看見她，笑著攤開手：“婉婉，過來。”

婉婉手裡拽著一個不知從哪兒得來的玩具，邁著小腿跑過來，笑嘻嘻的衝著蘇清顏炫耀。

蘇清顏將孩子抱在腿上，向白令琪介紹道：“這是家中幼女，名叫婉婉。來，婉婉，向皇后娘娘問好。”

小孩稚嫩的目光與之對接上，婉婉從不畏怯生人，一張口，吐字清晰：“皇后娘娘萬安。”

孩子如此懂事，白令琪看了也高興：“令嬌真是伶俐乖巧，冰雪聰明，今年多大了？”

“快兩歲了，在家裡活潑的很，得好幾個婢女婆子跟著才不會跑丟。”

蘇清顏無奈的搖搖頭，這要是讓她自己親自帶婉婉，定會勞累致死。

“真好，若我這一胎是個女兒......”白令琪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肚皮，話到嘴邊，又停下了。

蘇清顏也察覺到異樣，怔怔的抬頭。

“不，對我來說，這一胎最好是個皇子，若是得了皇子，便是舉國歡慶之日。”

蘇清顏疑惑的咦了一聲，這人眉宇間透露出一股英氣，理應是俏皮可愛的性子，可從兩人之間的對話來看，這位皇后娘娘心事重重，不太愉悅的感覺。

懷孕之人若不能保持身心愉悅，對胎兒的發育也是很不利的。

“娘娘，是有什麼擔心之事，想與我說說嗎？”

父親常說，她開心或是不開心都表露在臉上，沒有任何掩飾，也掩飾不了。

“讓公主說笑了，我雖做了國母，卻沒有那容納萬物萬事的本事，有時候很懷念閨中時期，無憂無慮，暢快遨遊的滋味。”

蘇清顏道：“我聽說陛下特意准許娘娘可以隨意出宮，若覺得宮中無趣，娘娘不也能隨時外出嗎？”

這是白令琪近期才突然有的感覺，明明一切都可以隨意來，卻又無力掌控，乏味疲倦，甚至還有厭煩現狀的時刻。

突然，話鋒一轉，開始往更深層的地方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