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侄女的事朕已經聽說了。姚國公，男女之事向來是你情我願的，太子縱然有錯，但總不能逼迫著柳小姐行露水之歡，所以朕也沒判個公道出來。”

“玉皎涉世未深，長這麼大府邸都沒出過幾趟，而太子身邊妾室無數，好色成性，若不是他刻意哄騙，老臣的侄女又怎麼會誤入歧途！”

敢在政務殿之前這樣辱罵太子，估計也只有姚國公了。

皇帝明顯有些動怒了，但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三朝老臣，而且這種事說到底確實是女兒家更吃虧。

他深吸了幾口氣，儘量保持著平和的態度，“姚國公，如果你今天入宮是想為侄女討個說法，那朕可以許諾，讓太子迎娶柳小姐為側妃，算是對她的補償。”

其實按照柳玉皎的身份，當個妾室就不錯了，可為了安撫姚國公，必須得給個側妃的名分。

“這就不必了，玉皎是老臣夫人一手養大，從小視作親生一般，老臣曾立下誓言，絕不讓她為妾。”

“太子側妃何其尊貴，怎能說是妾。”

“不是正妻，一律視作妾室。”

“那照姚國公的意思，非要讓太子以太子妃身份迎娶柳小姐才能讓此事平息下去麼？！”

姚國公揚著下巴，一點好臉色都沒給皇帝，“不管側妃還是太子妃，老臣都不會讓玉皎嫁過去。太子自從被立為儲君，犯下的錯罄竹難書，可陛下卻處處包庇，一步步縱容的他不知天高地厚，這樣的人根本不配當太子，更不配做未來的帝蘇！”

“大膽！”皇帝一拍龍椅站了起來，“朕敬你是老臣，已經足夠容忍退讓了，你卻這般不知好歹，真以為朕不敢動你麼！”

“老臣輔佐過兩任先帝，數年來一直被視作肱股之臣。年輕時拋頭顱灑熱血，替帝蘇爭下了江山，年老後也不曾拉幫結派，妄圖動搖國本，今日所言句句真心，太子不廢，我大梁萬里河山終將覆滅！”

“你敢這樣詛咒大梁，來人，給朕把姚國公拖下去關入天牢！”皇帝被氣瘋了，二話不說就要把人關起來。

“皇上，萬萬不可啊！”殿內的臣子們驚恐的跪了下去，“姚國公已經年邁，怎能受得了牢獄之苦！”

“是啊，方才那些話都是因為得了失心瘋，陛下千萬別跟他一個年邁之人計較，就饒了他這一回吧。”

姚國公在朝堂裡頗受敬重，眾人一看皇帝要罰他，紛紛開始求情。

“哈哈哈，諸位不必為我說好話，若舍了我這條老命可以換來太子被廢黜，我也算對得起先帝了！”

他話音剛落，猛地衝向了一旁的木柱子，‘砰’的一聲撞了上去。

政務殿內鴉雀無聲，連皇帝都被嚇得愣住了。

“姚國公！”

大臣裡有人先反應了過來，很快，四周就亂成了一團。

“快，快去請太醫來！”

“姚國公，您糊塗啊，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要以命相搏！”

姚國公被一群簇擁著半扶了起來，可他已經陷入了昏厥，額頭被撞的部位血流不止，看著就令人擔憂。

太醫很快就趕了過來，粗略的幫忙處理完傷口後，安排一輛馬車將姚國公送回了府。

經過這麼一鬧，皇帝臉色黑如鍋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姚國公在朝堂裡這麼多年，兩任先帝都得其輔佐，如今在他繼位期間卻讓這樣一位忠心耿耿的臣子以死明志，百姓該如何看待他？

“皇上，太子近幾年來的所作所為確實配不上儲君之位，而且也失去了民心，微臣等懇求您聽取姚國公的提議，將他廢黜，重新立新的皇子！”

朝中被太子欺壓的臣子不計其數，從前他們為了明哲保身不敢多言，現在有了姚國公做表率，終於能夠說出自己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