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
“好,那我稍後就派人擬訂契約,你我一起簽字後就算生效。”
“可以。”
這筆生意談的太過成功,就連錢山自己都覺得很意外。
他迅速寫下了合作的契約,與蘇清顏一同按下了手印。
“白紙黑字,契約就此生效。夫人,你儘快將需要染色的布料送過來,我們的技術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蘇清顏面色冷淡,“我信得過錢掌事,只是今天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不知可否在莊子裡留宿一夜,明日再啟程趕回去拿布料。”
“當然可以,莊子裡別的沒有,客房多得是。來人,趕緊把夫人和侍女安頓好。”
有了巨大的利潤,錢山對蘇清顏的態度可謂恭敬無比,臉上的笑容油膩的令人作嘔。
這座莊子雖然也算是屬於寶青商行名下,但是蘇清顏之前從未來過,所以裡面也沒有人認得她的身份。
工人把她們安排在了一個很僻靜的小院子,謝楹將周圍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沒什麼危險才放心住下。
“蘇妃,您剛剛為什麼不直接說出身份,然後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趕出莊子?”
“就算沒了錢掌事,莊子裡還會有李掌事蘇掌事,趕走一個並沒有任何作用,都是治標不治本。”
“那接下來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送布料過來染色麼?”
蘇清顏:“做戲當然得做足,想要將這群禍害連根拔起,就得先跟他們處好關係,只要足夠熟悉,事情就好辦多了。”
謝楹崇尚武力解決問題,做不到蘇清顏這麼冷靜,她氣沖沖的坐在了凳子上,恨不得將那個錢掌事大卸八塊。
“商會里耗費這麼多銀子將這群禍害養在這裡,他們不知道感恩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不知好歹,簡直該死。”
“無需為了這些無關緊要的人生氣,一會兒用完了晚膳,你陪我在莊子外走走。”
“是,屬下知道了。”
傍晚時分,工人送來了兩份飯菜,不但有魚有肉,還細心地準備了點心。
謝楹咬了一大口,不屑道:“那些人一開始對您愛搭不理,知道能撈到油水,就開始處處討好巴結,真夠噁心的。”
“人性本就如此,誰都不會跟銀子過不去,趕緊吃吧,吃完了咱們還得出門。”“嗯。”
迅速填飽了肚子,兩人一起走向了莊子前面的田地。
這裡是屬於商會的田產,大多數時間都是用來種植一些茶樹,每年採集下來後,拿去售賣換取銀子,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照理說,這個時辰田地裡應該看不到什麼人了,可田埂裡卻仍有不少痩弱的男男女女們在勞作,其中還有不少孩童。
蘇清顏抬腳走上前,主動和一位婦人搭上了話,“這位嬸子,這麼晚了你們還沒有回去吃飯麼?”
婦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苦笑道:“活還沒幹完,誰敢停下來吃飯。要是被錢掌事知道了,我們一個月的口糧恐怕都沒了。”
“你們是被聘請來莊子裡勞作的工人,又不是簽了賣身契,何必拖家帶口的留在這裡忍受欺辱?”
“夫人有所不知,我們雖然沒有籤賣身契,但從前都揹負了一些債務,錢掌事幫我們還清了那些債,而我們則用勞動來補償。”
“你們還需要勞作多久可以還上?”
“別提了,一開始還以為是遇到了活菩薩,誰曾想他臉一抹,竟是個妖怪。”婦人說著,突然嗚咽了起來,“我們每人每日的工錢只有三文,事情辦得不好,還會被扣錢,估計一輩子都得被困在這裡了。”
蘇清顏袖下手指緊攥,對錢山的憤怒更深了些。
怪不得郭掌櫃說莊子裡的人欺壓百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表面上裝的像個大善人,實則背地裡幹著這麼齷齪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