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潺潺流水般悄然流逝,小虎一家守著那口來之不易的井,生活漸漸有了新變化。
村裡其他人見小虎家似乎憑空多了間 “客房”,平日裡門窗緊閉,卻時不時傳出些奇怪聲響,心裡雖納悶,可小虎一家嘴嚴,問了幾次都沒問出個所以然,漸漸也就不再追問。
小虎依舊每日早早來到墨塵院子,手腳麻利地打掃著,把落葉掃成規整的一堆,又拿溼布仔細擦拭桌椅,不放過任何一處灰塵。
這日打掃完,他也不急著走,反常的站在一旁,給墨塵泡了一壺茶,坐在墨塵邊上,也不說話,就眼巴巴瞧著墨塵。
“打井出問題了吧,是坍塌埋了人,還是打不出水?”墨塵仿若先知般開了口
“先生,您真的神了,都是按照您教的,好些家裡打井沒問題,是有幾戶打不出水來”聽著墨塵開口,小虎瞬間鬆了一口氣,隨即眼神崇拜道
聽著小虎的回答,墨塵暗自想著:古代畢竟都閒得蛋疼,哪家三天不出門洗衣,全村都得八卦遍了,加之大多有著姻親關係,這要瞞得住才是怪事,好在民風淳樸,還算聽話,沒有因為坍塌出現人命
“小虎,打井這事,看著簡單,實則門道眾多。地脈走勢、土層結構,稍有差池,便可能打不出水。選址不對等等...有很多種,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書院這麼大,卻只打了一口井?”墨塵輕抿了一口茶考教道
小虎撓了撓頭,一臉困惑,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求知的渴望:“先生,為啥呀?書院人多,一口井哪夠呢,我還以為是地方不夠,或者怕麻煩。”
墨塵放下茶杯,神色認真,抬手輕輕敲了敲桌面,說道:“小虎,這裡頭學問可大了去了。書院選址,那都是風水大師精心勘察過的,地脈走勢獨特。這唯一的一口井,正打在地脈匯聚之處,水源充足,水質上乘,能滿足全院師生日常用水。若再多打幾口,反倒可能破壞地脈平衡,水源說不定都會受影響,你可是悟了”
小虎思索良久後,恍然大悟:“先生,我懂了!就好比一個精巧的機關,每個部件都有它固定的位置,要是隨意新增或者挪動,整個機關就沒法正常運轉了。村裡打井也是這樣,地脈就像機關的脈絡,得找準關鍵地方,才能引出好水,要是亂打,把地脈弄亂,水也就出不來了。”
墨塵微微頷首,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許:“小虎,你能這麼想,說明開竅了。這世間萬物,看似各自獨立,實則相互關聯,其中道理,一通百通。打井如此,讀書、做事亦是如此。”
“多謝先生,我明白了”小虎行了禮,便匆匆離去
小虎回到家裡便告知了爹孃,繼而村裡進行了商量,經過仔細推敲,在村裡選了一個比較靠近那幾戶選址有問題的人家中間打了一口公用水井,也算得上是皆大歡喜了
出於對先生的尊重,大家都是守口如瓶,終究還是有眼光毒辣的,細細推敲一番便明白了小虎家應是有了高人指點,加上小虎天晴下雨都來墨塵這裡請安問好,清掃院落,只是跟蹤了三五日便確定了高人就是墨塵
“清沐少爺,已確定,就是青雲書院新來的夫子,墨塵,不知為何,大家都叫他墨先生”
“哦?”聽著下人的彙報,正在投餵著觀賞魚的少年放下了魚食,轉過身來
這被稱作 “清沐少爺” 的少年,生得一副白皙面龐,劍眉星目,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腰間繫著一塊溫潤玉佩,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他踱步到一旁的石凳坐下,修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若有所思道:“也算是一個有本事之人,不過書院有王大人坐鎮,老院長更是大有來頭,不過先去探探他的本事倒也無傷大雅,來人,備轎,去我書房取上一支上好的狼毫”
不多時,下人便捧著一個精緻的木匣匆匆趕來,匣中靜靜躺著一支狼毫毛筆,筆桿由上等烏木製成,紋理細膩,筆尖鋒銳,透著股靈動之氣。清沐少爺接過木匣,起身朝門外停轎走去,身後一眾隨從趕忙跟上。
端坐在轎輦之中,手中輕撫著裝有狼毫的木匣,思緒飄遠。他想著即將見到的墨塵,心中既有對其本事的好奇,又存著幾分試探的心思。畢竟在這世間,有真才實學之人往往身懷隱情。
田假期間,學院本就人煙稀少,清家又是大族,自有下人提前通知門子,問清道路
轎輦穩穩停在青雲書院門口,清沐少爺邁出轎門,在門子的引領下,沿著蜿蜒的石子路前行,路過一處處清幽的庭院,只見幾株翠竹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竹葉摩挲,發出沙沙聲響。不多時,便來到了墨塵居住的小院前。
冷不丁敲門聲的響起倒是讓正在神遊的墨塵回過神來,他微微皺眉,心中疑惑是誰這個時候來訪,這古代放假期間基本是無事打擾,至於各位夫子也沒那交情,小虎又剛離開不久,那就只能是衝著打井這件事來的,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墨塵心中雖有顧慮,但還是保持著鎮定,朗聲道:“請進。” 隨著門緩緩開啟,清沐少爺那一身月白色錦袍映入眼簾,他身姿挺拔,氣質不凡,身後還跟著幾個隨從,個個神情嚴肅。
墨塵微微一怔,待瞧著隨從服飾上的“清”字旋即反應過來,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拱手行禮道:“原來是青沐少爺大駕光臨,在下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清沐少爺連忙還禮,臉上掛著謙遜的笑容,說道:“墨先生厲害,是在下冒昧打擾,還望先生海涵。” 說罷,清沐少爺轉身從隨從手中接過那個精緻的木匣,向前走了幾步,雙手將木匣遞向墨塵,繼續說道:“單從這推算之術,今日沐便不虛此行啊,這一支上好的狼毫,略表沐的心意,還望先生不要客氣。”
“清家有二子,皆為龍鳳,長子清沐,劍眉星目喜愛白袍,才學驚人。次子清風鍾愛青衣,整日算盤不離手,天賦驚人,墨某雖不愛走動,但是這如雷貫耳的名聲還是沒少聽說的,好一支狼毫,青沐公子到是有心,請坐”墨塵誇著眼前俊秀少年順手接過匣子開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