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九言又往前靠了靠,探身去看坑裡,只見一個少年被一隻花豹撲在地上,少年一手卡著花豹的脖子,一手抓著花豹的前爪死命的往外撐著。
許九言見了一個哆嗦,那少年明顯力氣快撐不住,抓著爪子的手明顯吃力,豹子前爪被撐出去,缺了平衡發力點才和這少年成了僵持之勢,看來這少年也是獵家出身。
在晚會兒估計這少年就要被這花豹斷了喉嚨了。
見此人也不怕了,更沒多餘的想法了,竄出去,一下跳進坑裡,抄著棍子對著花豹的腦袋就是一下子,這一下子可是卯足了力氣。
那花豹其實在許九言一動的時候就發現了不對,從它在許九言往下跳的時候,腦袋死命後轉就知道,動物的敏銳遠勝於人類,但是被少年卡著呢,沒法做出有效的應對防禦。
許九言這一悶棍給花豹打蒙了,少年的手也被帶的砸在地上,許九言也沒停手,花豹一落地,木棍嘭的一下又砸它頭上,本想起身的花豹直接被砸地上沒動了。
許九言還是沒停手,抄著棍子一頓掄,打的都血肉模糊了才停了手,累的只喘粗氣,拿腳踢了幾下花豹,確定沒動靜了,才一屁股坐地上。
“媽耶,嚇死我了。”
少年看許九言停了手才從地上起來,看著許九言一臉恐懼的模樣,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剛才那掄棍子的一臉狠勁可真不像害怕的,駭的他都沒敢動。可是這一臉的驚恐也不是假的,這反差,還真是大。
許九言要知道少年的心裡活動一定跟他講講道理,那可是豹子啊,不一次性搞死難道等著我們被它搞死啊,沒聽過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嗎。狠是必須的決定,怕是真正的情感,有什麼好反差的。
少年看了下躺不遠處的孩子一眼,走過去從腰包裡掏出一個小竹筒,倒出一些粉末撒在小孩的腿上,又扯了腰間的布袋給他扎住。
轉頭對許九言用家鄉話說謝謝,許九言愣了愣,搖搖手說:“我聽不懂,這裡太危險了,趕緊走吧。”
說完爬起來,看了看手裡棍子上的血跡,看了眼豹子,指了指要去的方向,對那個少年說:“我走了,你們也趕緊走吧。”
少年聽了用著生硬的漢語說到:“蟹蟹,跛子給你。”
許九言聽了回頭看著少年說:“你會漢語啊,不客氣,以後小心點,出門帶個防身的傢伙。”抬手示意了下手裡的木棒接著說:“我還有工作要做,就先走了。”
少年聽了說到:“跛子給你。”說著用手指了指地上的豹子。
許九言也想要,可是咱不會處理啊,而且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野生動物雲豹,雖然不用考慮犯不犯法的問題了,可是咱沒吃過,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啊。還有就是這麼大個,我怎麼帶走啊。
隨即說到:“你帶走吧,你要是想謝我,分我點肉就成了,我是郵局郵遞員,你要是有空明天早上給我送點去,沒空就算了。”
少年反應了一會,說到:“好的,明天給你送去。”
許九言點點頭,轉身走了,其實有點腿軟,這也是她下了黑手,要是她自己遇上,可能就真沒命了。思及此不由得握緊了手裡的木棍,走的都快了起來,送了這封信,她就直接繞山路回家了,太嚇人了,她得緩緩。
許九言一下午都心情忐忑的惶恐不安,送了信直接饒了近十里的山路回了侗牙村,碰見隊長客童叔,客童看著許九言一臉的驚恐,關心的打招呼。
許九言在這大半年了,愣是聽不懂說的啥,但是大體能明白是關心的問候,抬手讓他看手裡棒子上的血跡,又是比劃,又是嗷嗷叫的解釋。
“遇上豹子了,嘭嘭打跑了。”
許九言的形體語言絕對殿堂級別了,客童竟然明白了,拍拍她的肩膀,揮揮手讓她回去休息。許九言點點頭,指了指住處,就走了。
回到住處,許九言呆坐半晌,緩了許久才覺得自己還活著,不由暗罵自己腦殘,自己把自己坑這麼慘,也是沒誰了。
起來洗漱一下,準備休息,門口客童嬸和阿蟲就來了,許九言看見趕緊迎出來。
“言姐姐,阿嬤給你送安神湯。言姐姐打啥了,竄豹子嗎?”
許九言接過大碗,裡面濃濃的草藥味,已經不怎麼熱了,山裡人的草藥識別度都是一代人傳一代人的,安神湯什麼的幾乎是常備藥,而且效果極佳。
許九言端碗就喝了下去,對客童嬸說:“謝謝嬸子。”
客童嬸爽朗一笑,說了聲不用謝,拿著碗喊阿蟲要走,阿蟲和她說幾句,客童嬸抻他一下,對著許九言笑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