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摯輝說道:“雖說你這個長老之前還有個‘代’字,但也算得上是靈都有數的重臣之一,今日商議之事關係到大家的生死存亡,你難道就沒有話說?”
方振原是靈都的狩族大宗正,因為在當年追捕叛賊的時候立下了大功,而原來的馭事長老摯輝又升職當上了界皇,於是便由他接替摯輝做了馭事長老,只不過他的修為還沒有達到九花境界,因此他這個長老的頭銜之前就多了一個‘代’字。
“哼!”方振重重哼了一聲,說道:“那玄都大軍的戰力比咱們強了百倍千倍,文順長老說的沒錯,這仗根本就沒法打!擺在咱們面前的無非只有‘死’和‘降’兩條路,道理如此簡單,還有什麼可說?”
“ 降?”摯輝沉聲說道:“方振,你竟然想投降叛軍?”
“那又怎樣?”方振說道:“所謂的‘玄都叛軍’本來就跟咱們同宗同源,跟他們打,無論輸贏都是在自相殘殺,說實話,直到今天為止,我都沒弄明白這些年我們在幹什麼。諸位大人,你們摸著良心問問自己,為了一個根本沒人知道在哪裡的‘聖元界’,咱們靈都流的鮮血還不夠多嗎?難道這真的值得嗎?”
“你??????你怎麼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清泉怒道:“方振,你不要忘了,當初你可是宣誓要效忠聖元界的!”
“宣誓?嘿嘿??????”方振自嘲似的笑道:“要是我沒有記錯,在座諸公當年似乎都曾宣誓要效忠穀風界皇吧,可穀風界皇是怎麼死的,莫非各位大人都忘記了?”
聽方振提及此事,在場眾人無不是面露慚色,因為當初殺害穀風界皇並嫁禍肖雲峰的正是他們幾個,雖說他們這麼做只是奉命行事,但是在穀風繼任為界皇之時他們也確曾當眾宣示要忠於穀風,故而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的確問心有愧。
“吭吭??????”摯輝輕咳兩聲掩飾了尷尬,說道:“此事已經過去了許久,而且也算是事出有因,我看就不要再提了吧!”話鋒一轉,他又問道:“方振,聽你的意思,你是打定主意要投降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了這兒,方振便也不再遮掩,直截了當地承認道:“不錯!一來玄都之人本就是咱們的同胞,向他們投降並不丟人;二來祥柳和她的宗主既然能做出棄我們於不顧,將守城主力悉數帶走這樣的事情,那咱們又何必再給她們賣命?故而職下認為咱們完全沒有必要再做無謂的反抗,乾脆投降算了!”
“不行,我不同意方振的意見!”清泉斷然否決道:“各位大人,有兩件事我要提醒諸位。第一,雖然探報說宗主和聖使大人的人馬在前往界屏的途中遭遇伏擊損失殆盡,可宗主和聖使本人究竟是生是死還未可知,如果咱們向叛軍投降,萬一二位大人突然歸來可怎麼辦?敢問諸位有誰能承受得起她們的怒火?第二,就算宗主和聖使已經遇難,但聖使臨走之時說得明白,聖元界的大軍再有十來天便能抵達,諸位,這可是一支來自‘神域’的精銳大軍啊,跟這樣一支軍隊交戰,即便玄都叛軍戰力不俗,恐怕也只會落得全軍盡墨的下場,現在咱們若是降了叛軍,待來日聖元界大軍剿滅叛軍攻下靈都,那咱們可就要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我認為投降叛軍絕不可行,為今之計只有死守靈都等待救援才是正理!”
“狗屁的正理!”方振不屑一顧道:“如今玄都大軍距離靈都不過數日的路程,而且剛才文順長老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憑靈軍的戰力,根本連一天都撐不住。死守靈都?哼,守是守不住的,死倒是死定了!”
“我支援方振代長老的意見!”文順輕蔑地瞟了清泉一眼,說道:“清泉長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你當真是出於對聖元界忠心耿耿才寧死不降嗎?我呸!你不過是因為壞事做的太多,自知降了以後仍然難逃一死,這才想拉著大家給你墊背罷了!”
“你放屁!”清泉罵道:“文順,你這個無恥的懦夫,你???????”
不等清泉說完,就見摯輝一巴掌拍在案上,怒聲呵斥道:“你們都給我閉嘴!這裡是界皇府的議事廳,是商議軍國大事的重地,想罵街就給本座滾出去,此地容不得你們放肆!”
見界皇大人發了火,一旁的睿源長老也勸解道:“二位大人稍安勿躁,界皇大人說的沒錯,眼下形勢危急,咱們更是要精誠團結才是,這個時候鬧內訌,那可就萬事皆休了!”頓了頓,他又說道:“剛才清泉長老提出了兩條不降的理由,老夫認為第二條就不用想了,可第一條咱們卻不得不重視。”
“哦?”摯輝說道:“這麼說,你也認為宗主和聖使並沒有死?”
“聖使大人不好說,可宗主大人還在世的機率卻是很大的!”睿源答道。
摯輝說道:“說說你的理由!”
“理由很簡單!”睿源說道:“因為老夫實在想不出這世上有誰能傷的了宗主大人的性命!”
“嗯,此話有理!”摯輝說道:“那你是不同意向叛軍投降了?”
“不,我的意見是先等一等再做打算!”睿源說道:“玄都大軍不是還要數日才能抵達靈都嗎?依老夫愚見,如果宗主大人能在這幾天之中安然歸來,咱們便跟叛軍決戰,可她若是沒有回來???????唉,那咱們就別無選擇了!”
不得不說,睿源的這個建議確是最為穩妥,摯輝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剛要表示贊同,就聽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來:“你們不用再等蝶舞宓了,她回不來了!”話音未落,只見房門忽然被人推開,從外面走進兩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