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敏拍了雲千峰肩膀一下,仰頭道:
“女人也是講義氣的,真要是過不去這個坎,咱們黃泉路上也有個伴,我是絕對相信靈魂存在的,就你這麼猛,當鬼了也能護著我們不被欺負。”
幾個人互相打氣,把恐懼驅散出心中,眼裡又有了光。
眸子裡有光的人,從面相上說,運氣都不會太差。
幾個人打起精神,繼續大步前行。
一路上又遇到了幾次一對一對的枯骨,只不過他們最多掃上一眼,都不會停駐一步,就那麼直接路過而去,全然不知自己錯過了多次可以發現這裡可怕的機會。
這樣一直走到傍晚時分,這崖隙內的黑天來的更早,也更加漆黑。
太陽下都那麼陰暗,更別說月亮,無論月亮多麼努力,都無法把光傳遞到這崖隙的底部來。
四個人走到眼前完全無法視物,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雲千峰在揹簍裡掏出之前在艦船內搜刮的,裝白糖的玻璃瓶。
此時,這個圓柱形的玻璃瓶裡已經沒有了白糖,而是放滿了乳白色的油脂,白糖都被雲千峰用樹葉包裹著存放在揹簍裡。
這些油脂都是那野驢的脂肪,當時雲千峰特意把野驢體內不多的白色脂肪放在這個玻璃罐內,然後用篝火隔著燻熱,直到把油脂內的水分儘量蒸乾,再在裡面埋了一根草纖維擰的細繩,凝固在油脂的中間位置。
雲千峰用孫倩幫他灌好油的打火機點燃了油脂中央的草繩,這就成了照明的蠟燭。
脂肪內的水分並沒有完全蒸乾,火苗燃燒起來的時候,會有輕微的噼啪聲響,讓火苗閃爍不定,但總算是沒有熄滅,而且照亮了他們周圍兩三米的空間。
四個人圍著火燭,靠著之前烤熟的驢肉果腹,飯後互相做伴在稍遠處方便了一下後,乾草擦拭讓他們的穀道非常難受,一個個走路姿勢怪異的回到火光處,彼此緊緊挨著並排躺著睡下。
這一次,他們換了一個睡覺的方式,那就是把草裙和草馬甲都鋪在地上,然後用驢皮當被子蓋。
雖然沒有篝火,卻也勉強能抗過去。
尤其是幾個人互相緊緊挨著,共享體溫,極大的儲存了他們身體的熱量。
雲千峰抱著柔弱無骨的秦疏影,彼此壓抑著那份衝動,緩緩睡沉。
這一覺睡得很實誠,竟然一覺到天明。
真要感謝這張老大的野驢皮,為他們擋住了最多的風寒。
然而醒來後,他們睜目第一眼看到的東西,卻讓他們開心不起來。
昨晚天色太黑,伸手不見五指,雖然後來有了燭火,但是也照不遠。
此時此刻天明,他們才看見,就在他們睡覺的旁邊三四米處,幾乎同樣角度和姿勢躺著一具枯骨。
這個不爽的情景,卻有著一個好訊息,那就是這不是一對枯骨,終於有了變化。
“雲,這次只有一具枯骨。”
雲千峰點頭道:
“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