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二狗的眉頭就越皺得越緊,可隨後,他又把拿別人小姑娘手娟的那隻手放到鼻子底下嗅了嗅,接著,他的眉頭就舒展開了。
“嘿嘿,還挺好聞的。”
……
吃過午飯,兩個老人以有悄悄話要說為由,就把這兩個年輕人給趕出了院子,美其名曰讓他們互相認識認識,順便也讓陳夕慈帶著二狗逛逛這姑蘇城。
要說這姑蘇城啊,確實就像是一幅畫那樣的美,街道上最多的就是一對對的才子佳人,而在這姑蘇城裡也有兩樣生意最是紅火。
一是賣胭脂,二是賣首飾。這二者都和姑娘脫不開關係,可實際上和男子也有很大聯絡。
畢竟,這塗抹胭脂,穿戴首飾是姑娘的活兒,可掏腰包結賬這樣的事,還是得要男子來才行。
姑蘇城的集市開市較早,等夕慈帶著二狗來的時候已經是人山人海了,可這並不能掩蓋住小丫頭陳夕慈心裡的開心,一路上東瞧瞧西看看的,對什麼都充滿了好奇。就感覺第一次來這姑蘇城集市的人是她而不是二狗一樣。
在一個老奶奶的首飾攤前面,陳夕慈看中了一個蝴蝶狀的髮卡,不算貴重,頂多就是做工精緻了些,可卻被她拿著手裡反覆觀看。
“喜歡就買了唄!”
二狗在一旁把小姑娘的神情看在眼裡,雖說喜歡得緊,可夕慈猶豫一陣還是搖了搖頭,然後戀戀不捨的把髮卡放了回去。
“爺爺雖然在城裡開辦了一個學堂,可為了讓更多的孩子能念上書,爺爺的收費也就勉強夠我和他生活,這個髮卡是這些裡面做工最好的,肯定很貴。”
看著這個懂事的姑娘陳夕慈,二狗心裡有些心疼,他本以為像陳牧這樣的巨儒想要賺些銀子應該是很簡單的,可沒想到,他們的日子竟然過的這麼清貧。
其實細想起來也對,像陳牧這樣的讀書人自然是不可能接受別人的接濟的,可他們除了教書之外,又不會幹別的,而一般的大戶人家都有自己請的教書先生,那來學堂裡上課的自然大多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依陳牧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多收費呢?最多就是賺些爺孫倆的米麵錢。
“這出門逛街,那有讓女孩子自掏腰包的道理,你喜歡,我就送給你了!”
二狗怕她拒絕,一下子就掏出銀子遞給了那個老奶奶,這讓還準備說些什麼的夕慈姑娘只好乖乖閉了口。
“呵呵呵,陳姑娘,多日未登門拜見,沒想到會在集市上遇見,若是有什麼看得上眼的,儘管挑選,一切由陸某結賬。”
二狗剛付完帳,身邊就有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還嚇了他一跳。
來人是一個身高七尺有餘的俊逸男子,一身白袍加一柄摺扇,後面還跟著一個書童打扮的跟班,典型的世家公子哥出門套裝。
“陸公子的好意,小女子心領了,可無功不受祿,夕慈愧不敢當。”
那男子溫和一笑。
“有何愧不敢當的,只要陳姑娘能在陳先生面前提提收我為徒的……”
那人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夕慈給打斷了。
“陸公子不必多言,我爺爺說過了,想要讀書,學堂就設在城東,可收徒一事卻是沒有可能的。”
說完之後,夕慈就拉著二狗離開了,留下那個男子滿臉苦澀的站在原地。
“剛剛的那個男子是誰啊!”
走出了一段距離,夕慈含羞的放開了江二狗的手,可這些,二狗卻是沒太注意。
“姑蘇城裡的耕讀世家,陸家的大公子陸東舒。”
“耕讀世家?聽上去挺厲害的呀,那他為什麼非得要拜陳牧伯伯為師啊!”
說到這裡,就連一向開朗的陳夕慈小姑娘都真正有了些無奈。
“耕讀世家當然厲害了,可他們家卻是前朝的耕讀世家,雖然大楚的法律裡寫了不會把他們和其他讀書人區別對待,可你覺得大楚真的不會區別對待他們嗎?”
“而前朝的讀書人裡能夠讓大楚還惦念著的也就是我爺爺了,於是那陸東舒就千方百計的想拜在我爺爺門下,因為只有這樣,他們這樣的家族才有了一點考取功名的可能。”
“那怎麼說,豈不是那人就算把書讀開了花也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