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救我,三郎救我呀。”兩人齊齊大喊,眼淚鼻涕齊下,還有一人竟是尿了褲子,堂上一股尿騷(和諧)味。
“二位族叔,非是我不願救你們,而是事實就在眼前呀。”陳靖之呵呵冷笑,這些人怎麼會放過,便是閻月梅不將他們收受銀錢作偽證的事情爆出來,他也會揭穿此事,既然對自己不利,那就絕對不能手軟。
閻月梅在堂上大喊大叫,又驚又俱,卻是被官差拖了下去。
陳靖之望著他們神情冷淡,忽而感應到一股神力不斷傾壓上來,危機臨身之感越來越強烈。他皺了皺眉頭,片刻後心念御動大衍神霄珠,霎時間猶如甘霖降下,渾身舒暢無比,他意識之中看到了一股因果糾纏,只是一瞬之間,他腦仁大痛,不敢再看,立刻謹守心神。
此時大堂後面的胥瀚祿有些驚訝,心道,“此子竟是福緣深厚,氣運隆昌,大有貴子之象。”
“巡察使,結果如何?”胡懋見他面色不斷變化,也是拿不準。
“因果糾纏極深,身份應該無疑,不是天外來人。”胥瀚祿說到此處,想著便要與陳靖之好好交談一番,不過忽然想起之前的態度,就說到,“這事到此為止,不必再看了,他確實是陳氏後人。”
胥瀚祿再是說,“胡主簿,天外來人的事一定要抓緊排查,縣伯老爺垂問多次,不可不盡心盡力,道宮官府雙管齊下,才能將這些天外之人斬盡殺絕,永除後患。”
“此事上下一體,皆是認真對待的,寧可錯殺也不放過。”胡懋笑了一笑,見他往門外出去,便去送他。
堂上,事情雖然沒有完全明瞭,可是,再加上韓泵察覺到堂後之人已經離去,便道,“陳靖之,你可以走了,他日若是有事來尋你配合,你也不要推脫。”
陳靖之拱了拱手,道,“刑吏使明察,才使在下洗脫嫌疑。”說完,轉身灑然而去。
他快步出了刑堂,額間滲出細密的汗珠,剛才一旦大衍神霄珠不能發揮效用,遮掩因果,那今天很可能死在此處。此時心中頓時鬆快下來,他認真思慮暗道,“閻月梅乃是齋婆溫氏的女兒,其供奉的齋堂齋公正是延東河河神的前身,這二者必有關聯。”
“延東河神,你本種下惡因,我入陳氏,本來不願招惹你,你倒是找上門來,果是要不死不休。”陳靖之立刻在心中思慮如何找延東河神麻煩,快步往家中去。
此時,陳靖之在寶山坊家門前,幾個痞子追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毆打,附近不少人聽見叫聲都是躲了開來,不敢靠近。這幾個痞棍在附近名聲不小,要是招惹了他們,那家中肯定有禍事。
被毆打的少年一身半舊的袍子,已經佔滿了泥土,髮髻也被打得散亂。一個高瘦的痞棍一腳將他撂倒,又有一人上前將少年按在地上。
“好你個窮措大,還真能跑。”一個身材矮胖的男子喘著粗氣一腳踩在少年臉上,興奮大叫,臉上的痦子一動一動。
“你們這些惡棍,地痞流氓,竟敢當街毆打童生,難道沒有王法了嗎?”少年被一腳踩在地上,身子不斷掙扎,發出喊聲,“今日你敢傷我,明日我有一口氣在就要告到學政,告到縣令那裡去。”
“狗東西,還敢嘴硬。”另一個痞子立刻踹了少年幾腳,罵道,“姓楊的,老子今天就打斷你的狗腿,明天再去你家找你那老孃,我問一問她怎麼教兒子的,堂堂讀書人還敢偷東西。”
楊姓少年大怒,口中吼著,身子掙扎不已,饒是幾個痞子也要差點按不住。
“你們這些地痞流氓,地痞流氓,目無法紀。”
“偷了東西,還敢嘴硬。”
矮胖的痞子抽開腳,蹲下來,立刻將一個荷包塞入了楊姓少年的懷中。楊姓少年呸的一聲,一口唾沫吐到了矮胖痞子臉上。
矮胖痞子只覺奇恥大辱,再是用力踢了幾腳,楊姓少年卻是緊咬牙關,絲毫不肯認輸。
屋中的紅線緊緊關住大門,可是又忍不住透過門縫去看外間,她到了縣城一直來也沒曾見過這等陣勢。心中又驚又怕,可是又忍不住這一點好奇。但是,當他看清那被按壓在地上毆打的少年時,一聲驚呼,“楊公子。”
這位楊公子名作楊廷清,其人在寶山坊前街的廟門前擺了書桌,專門為人寫信謀生,那一日紅線買菜之時,荷包被一個小賊偷走,正是楊廷清幫她追回來的。
紅線心中大急,再是一看,毆打楊廷清的人當中就有一個是那日偷她荷包的小賊。她雙拳緊緊一握,思索了片刻,立刻抽起錘衣棒,開啟大門,高聲大叫,“著火了,著火了,救命呀。”
一邊喊叫一邊舉起錘棒衝了出去。幾個地痞一時也沒有料到,一個女子衝了出來,其中一人被重重打了一棒。地上被按著的楊廷清,瞬間掙脫開來,翻起身,一腳踢中一個地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