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能讓白逍遙和許閒在決賽前碰上。”
苗富夾著雪茄,噴出一口濃煙,對著手下吩咐道:“他們兩個能打進決賽,這現在基本上已經沒有懸念,所以賭盤不要再押什麼勝負了,把對戰時長、能幾拳打贏對手這些不好確定的東西做清楚。”
“另外,不要自作主張想著跑去收買白逍遙,讓他故意在決賽中輸拳什麼的……我知道你們有人想這麼幹,別他孃的給老子添麻煩,萬一許閒那個武痴發起瘋來要殺人,你們老闆我可誰也保不了。”
“還有,城外那些農夫怎麼樣了?他們的貨應該快爛了吧?”
聽到這句問話,苗富的手下點頭說道:“這兩天我們去農莊一帶轉了轉,他們倉裡的糧賣不出去,已經開始聯絡一些附近的中小部落,想著能出手就先出手一些了。”
苗富冷笑一聲,用力吸了口雪茄,將煙從鼻孔中噴出,夾著雪茄的手指在空中指點著:“差不多了,讓林老闆他們去談價吧。提醒一下林老闆,我們的報價不會變,他能用什麼價格拿到貨,那是他的事情。”
手下麻利地應是而去,走出了苗富的書房,帶上了門。
遣走手下後,苗富舒服地靠在了皮椅上,閉著眼開始在心中盤算起自己一件件一樁樁的生意。
不久,門外傳來另一位手下的聲音:“老闆,張主教前來拜訪。”
身份尊貴的妹夫來訪,苗富立刻笑出了滿臉皺褶,他親自出門迎接,哈哈大笑著與前來拜訪的武神殿主教張厲熱情地勾肩搭背。
就在這時,他敏感地注意到了,張厲的背後還跟著一個女人,這是一個非常漂亮豔麗的女人,穿著一身紅色,宛如一團烈火,燒得人心頭髮熱。
苗富眼睛一眼,他勾著張厲的肩膀,壓低聲音說道:“你不是吧,我可是你大舅子,你當著我的面跟這麼漂亮的女人搞在一起,不怕我妹妹知道?”
張厲是個個頭不高但肌肉非常壯實的中年人,他啐了一口,罵道:“你個狗嘴裡崩不出象牙的傢伙,她是星辰樓樓主樊星的義女樊見雪!路過我們臨雪,過來拜訪一下武神殿,順便來見見她的朋友、懸空閣五小姐!”
苗富額頭上的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樊見雪的名頭在南大陸不是很大,但在西大陸卻無人不知。懸空閣總部在西大陸上,苗富更是常常去往西大陸做生意,又怎麼可能沒聽過“紅衣修羅”的兇名?
身為樊星最喜愛的晚輩之一,樊見雪從還未成年時,就在西大陸闖下了諾大的名頭。
她就好像現在的許閒,年紀輕輕時在修煉上就有了非凡的成就,而比其境界更高的,是她高超的戰鬥技巧。在樊見雪十六歲那年,她就隻身前往西大陸的高牆外,以傭兵的身份開始獵殺怪物。
她當然不是為了拿怪物材料賺錢,而是為了履行樊星的任務——在高牆外的灰霧森林裡待上兩年,獵殺怪物以磨練自身的實力。
那裡是真正的無人區,根本沒有道德和法律的限制,要在那裡賺錢,面對的絕不僅僅是怪物,更是來自於同類暗中的算計。能在高牆之外討生活的傭兵,個個都是陰狠而謹慎的傢伙。
但樊見雪最終走了出來。
不僅如此,當她從灰霧森林裡走出的時候,還帶著一個大大的包裹。她飛越高牆,找到了高牆下的朔王朝駐軍高官,當著那位將軍的面將包裹開啟。
裡面滾滾而出十幾個血淋淋的、死不瞑目的人頭。
這些人頭的主人,全都是朔王朝追捕了許多年的兇惡罪犯,他們個個都是犯下了滔天大案的惡人,因為在高牆內幾乎無法生存,才逃去了牆外。沒想到,竟在短短兩年內被樊見雪全部獵殺!
這時候人們才知道,她執行的任務不是獵殺怪物,而是獵殺這些實力高強、心理變態、惡名遠揚的兇犯!
自此,因為樊見雪永遠穿著紅色的衣物,“紅衣修羅”的名頭開始傳播。
“修羅”一詞來自於輝煌時代的文獻,原詞為阿修羅,意思是“因果報應”似天而非天之義。直白地說,就是實力高強、手段殘忍,卻替天行道、誅殺惡人的人。
之後幾年,樊見雪又在樊星的指派下,進入朔王朝錦衣衛中,成為朔王朝皇室手底下最強大情報、刺殺機構中的一員。那些年中,她一襲紅衣,所過之處無不聞風喪膽,加上她樣貌極美,紅衣修羅之名更是聲勢大作。
一直到她二十五六歲時,才脫離了錦衣衛的體制,重新回到星辰樓,替樊星訓練教導星辰樓的後輩。
苗富在腦海裡飛快地過了一遍關於樊見雪的傳聞,臉色變得十分蒼白,他毫不猶豫地放開張厲,轉過身,對著樊見雪深深低下頭顱,幾乎就要跪倒在地,身體不斷顫抖。
“樊大人,我剛剛口不擇言,對您有冒犯衝突,還請您大人有大諒,饒我一命。”
之所以叫樊大人,正是因為她在朔王朝任過高官,彼時之紅衣修羅視人命如草芥,苗富區區一個商人,雖然不是朔王朝的子民,卻也只能戰戰兢兢地將姿態擺到最低的位置。
樊見雪美豔的紅唇嘴角輕輕一勾,勾出一個驚心動魄的笑容,笑道:“不用這麼緊張,我又不是什麼凶神惡煞,不會因為這種事問你的罪。我今天來這裡,是來找李小心的。”
苗富大喜,連忙站直了身體,滿臉堆笑地說道:“五小姐在房中休息,樊大人可以先到正廳稍作等待、品嚐好茶,我派人去請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