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風雨依在,但宮長風的神力已經耗盡,此時很難再將自己的感應散發出去。
同時,地面上用來寫畫陣法的墨水也在雨中的沖刷中散化。
秦計卻是聽見了剛剛宮長風那一聲自問,他眼睛一亮上前幾步,興奮地問道:“宮大師,您看到小白龍了?”
宮長風又咳了兩聲,看了秦計一眼,搖搖頭,說道:“那妖獸躲得太遠了,老夫能看見的只有一團模糊的影子,根本無法確定。”
“宮大師,他們在哪,我去盯著。”秦計自告奮勇道:“我飛行的速度足夠快、也不會驚擾到他們,一旦發現了小白龍,我們就可以立刻通報星辰樓了!這可是奇功一件啊!”
宮長風皺了皺眉頭。
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不可……星辰樓能辨認小白龍的人還未到,你又不會在風雨中藏匿自己,一旦打草驚蛇,今天這功夫也就白費了。這事還得老夫親自去,你照顧好他們幾人即可。”
說完,這位老人從懷中掏出一瓶深藍色的藥水,毫不猶豫地一口灌下。
隨著藥水入腹,他身上的神力波動再次明顯地洶湧起來,整個人再次煥發出六階巔峰高手的強大氣魄。
接著,他不顧還欲勸說的秦計,雙手一拂,藉著風勢、御風而起,朝著方才感應到神力信標的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在風雨邊緣的山間密林裡。
“剛剛在山壁上造出這個山洞,外邊就下起雨了。”
白其雨抬了抬手,用地面上的石頭、在剛剛燃起的篝火旁隨手製造了一個石椅,舒服地坐了下來。
狐莫倚靠在洞壁,像只大狗一樣盤著身子趴了下來,而黑王則是輕巧地跳上了白其雨的膝蓋,伸了一個大懶腰。
“這雨,下得有些不正常。”白其雨抬頭望著洞外呼嘯的風雨與天空中烏黑如墨的雨雲,說道:“十分鐘前天上還是晴空萬里,怎麼可能忽然就下起這樣大範圍的雨?”
趴著的狐莫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吼,說道:“這是你們口中的宮長風所為麼?”
“有可能。”白其雨擔憂地說道:“即使我們一天換一個地方藏身,但你身上的神力信標畢竟沒有去除,如果宮長風決意要找到你,他一定還會有辦法的。我擔心,這場雨就是他的辦法。”
狐莫有些迷茫,問道:“可是,他之前每次都會放我走,即使打傷我,也不會真正傷及我的性命,為什麼又一定要找到我呢?”
“我和萬里討論過,宮長風的目的。”
白其雨撫摸著黑王毛茸茸的腦袋,說道:“宮長風最在意的,應該是他接下來馬上要在餘海建立的宗門。我們在餘海打聽過他,他這個人的名聲其實很好,多年來一直幫助在餘海人致富,得到了許多人的尊敬,以一己之力扭轉了人們心中深淵使者‘神秘’、‘孤僻’的形象。”
“從幾個月前開始,他就放出風聲,要成立自己的宗門,一方面是為了傳揚深淵使者的教義,另一方面則是擴張自己在西大陸的勢力。這件事,他非常重視,在許多次重要的飯局上都提過,餘海很多人都知道。”
“所以,萬里認為,如果宮長風現在花去大量時間做某件事,那麼這件事一定會與他建立自己的宗門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白其雨頭頭是道地分析了起來,卻沒有將話說完,而是說道:“現在,我們先不說這些了,先想一想,如果宮長風真的會利用這一場雨找到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狐莫的腦袋稍稍抬起了點,說道:“這裡距離餘海市已經非常遠,中間還隔著山脈與其他城鎮,他即使要過來,也要花上許多時間吧?”
“是的,所以我們還有時間。”白其雨拍了拍黑王,說道:“黑王,你可以出去探一探情況嗎?”
黑王不滿地喵了一聲,說道:“我不喜歡水!”
白其雨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以你的速度,完全可以不被雨水沾到啊。”
“躲雨水誒,多累啊!”黑王嘶喵了一聲:“我才不幹呢,萬一我的毛溼了,得難受好久的。”
“你變成人的時候可愛多了。”白其雨哼了一聲,把它整隻貓從自己的腿上抱開,拋到了地上,然後自己站起身,大步走向雨中。
“喵,要打架的時候再幫我幫忙嘛……”黑王再次不滿地嘀咕了幾聲,跳上石椅子,將自己盤成了一個毛團。
白其雨不去理它,隨手從地面上召來一塊稍大的石頭,以重構術將其化為了金剛鑽,接著將其拉伸攤開,變成了一個如斗笠般的錐盤,讓它懸浮於頭頂,起到了雨傘的作用。
“如果遇到了危險,它還可以當盾牌、當武器……萬里發明的金剛重構術真好用。”
她內心暗讚一聲,開始在山洞周邊探查了起來。
“你看,她明明自己就可以不被雨淋的,還要派我去。”山洞內,黑王對著狐莫小聲喵道。
狐莫不知道如何接話,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