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要去見的人是潘大榕,但是你當作不認識他就行,記住,你是紅雪,不是樊見雪。”
大街上,啟萬里輕聲說道。
樊見雪此時換了一身合身的白衣,戴著一幅遮住上半臉的銀色面具,緊緊跟在啟萬里身側後半步的位置,點頭應是。
幾天時間,她已經完全掌握瞭如何在繞過詭咒的情況下修煉及使用神力的方法,重新成為了一個可以戰鬥的高手,只是現在她的境界跌落回到了四階巔峰,已經不是早前的五階強者,而啟萬里認為,突破境界極有可能再次啟用詭咒,因此建議她暫時不要這麼做。
兩人一路來到擁擠混亂的鳥籠窟,敲開了潘大榕臨時居所的門。
“喲,你來啦……咦,這是誰?”潘大榕頭髮亂糟糟、頂著兩個黑眼圈開啟了門。
啟萬里隨口說道:“她叫紅雪,我手下,信得過。”
“行,你說了算。”潘大榕不再看樊見雪,側開身讓二人進了屋,問道:“怎麼樣,你研究得如何了?”
“我有些想法,不過還是先聽聽你的。”啟萬里說道:“畢竟你對符咒的理解和研究還是比我深得多了。”
潘大榕毫不謙虛地嗯了一聲,撓了撓頭髮,擠過狹窄的過道走到桌邊,抓起桌上的一大疊皺巴巴的紙,塞到啟萬里手上,說道:“這幾天我一直在研究,目前的想法大概是這樣的。”
啟萬里翻看著手中的稿紙,上面畫滿了潘大榕的想法。他對於小絲十分憐愛、珍惜,因此考慮的辦法都是非常柔和的,基本都是用特別謹慎、小心的方法放鬆小絲的思維,然後“按摩”她的精神,令她達到一個完全放心、平和的狀態,再嘗試去一點點引導她自己解除催眠。
如果按照潘大榕的方法來,成功不成功另說,確實不會給小絲造成任何副作用。
“我想了很多種方法,最難的還是最後的部分。”潘大榕揉著眼睛說道:“我認真思考了你之前說的關於催眠的事情,這種事情我們都不懂,如果由我們去做解除的事,就有可能會忽略掉某些重要的心理暗示,對小絲造成不可預見的傷害。所以,我希望這種事還是她自己來做。”
啟萬里皺著眉頭,一邊琢磨潘大榕的草稿,一邊說道:“你的想法當然是好的,但是這相當於我們把主動權交了出去,由不確定的小絲本人來決定是否成功,這樣風險是不是會更大?”
潘大榕嘆了口氣說道:“我何嘗不知道?但經過我的計算,就算失敗,也不會有什麼關係,對於小絲來說,應該只是做了一場混沌的夢,並不會傷害她的精神,這樣就算失敗了也可以多次嘗試。”
啟萬里想了想,搖頭苦笑說道:“那你一定不會接受我的方案了。”
“嗯?”潘大榕抬起頭看著他。
啟萬里說道:“我的前半部分和你差不多,都是想辦法放鬆小絲的精神世界,只增加了一個穩定她情緒的內容。但後部分,我是打算讓你進入到小絲的精神世界中去,引導真正的她走出來。”
“哈?”潘大榕一愣:“還能這樣?”
“嗯。”啟萬里一邊說著,一邊取來一張全新的白紙,開始在上面寫畫起來。
他畫的,正是當初他在地下千里溶洞之中、解除白其雨心魔時所用的那個陣法。小絲的情況又與當時白其雨有所不同,她的精神世界更加不穩定、更加脆弱,所以需要一些前置動作。透過這個陣法,潘大榕是可以進入到小絲的精神世界之中,找到那個被她深深藏起的本我,引導她走出來。
“這個辦法,有風險。”啟萬里坦誠地說道:“實話告訴你,這個陣法,需要鮮活生物的鮮血才可以真正啟用。啟用陣法後,會引來一種叫做魂界惡蛙的奇異生物,它們的存在將令一定範圍內靈魂的個體固有性出現鬆動,屆時再透過誦唸咒語,便可以聯結你們的靈魂,讓你能夠進入到小絲的精神世界裡。”
“光聽我說,你應該就知道,這絕對不是一種簡單的辦法了。小絲的精神世界本來就不穩定,而你卻要親自深入其中,這可能會破壞她自我催眠中給自己設下的保護,令她進入到一種情緒極不穩定的狀態,甚至有可能真的變瘋變傻,而在那種情況下我根本幫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
潘大榕歪著腦袋看啟萬里畫下的陣法,聽著他說的話,眉間皺出了一個厚厚的“川”字,沉著聲音說道:“這,這是什麼玩意兒?你為什麼會懂這個?天書裡有這個內容嗎?”
“這你不用管,反正我就是懂。”啟萬里畫完了陣法的模樣後,遞給了潘大榕,說道:“這個方法我以前在別人身上試過,也成功了。但是它很激進,不一定適合小絲,只是我的一種想法和建議,如果你覺得不行,我們可以再商量。”
潘大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問道:“不如向李乘空求助?”
“還是算了吧。”啟萬里乾笑道:“我還沒信任他到那種程度。而且他看不透發生在我身邊的事,這是我和他相處時最重要的籌碼,怎麼能夠再把我們身邊的秘密主動往他手上送?”
“也有道理。”潘大榕再次撓了撓頭,說道:“這樣吧,你把你畫的這個圖紙留給我,我再想幾天吧。我覺得,還是要以小絲的安全為主,你的方法成功率聽上去確實比我的要高,但風險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