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啟萬里將那五具面具踩在腳下的時候，這片戰境之中，一股無形的力量莫名升騰而起，向著他身上緩緩流淌而來，正是屬於四尊神祗身上的權能。

同時，暗元的聲音在他心中響了起來。

“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你可以使用我的力量？”

它的聲音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一點也不像是個機械，反而像是一個迷茫的人。

“因為從你帶著玄謎神石進入我金丹之中、開始進行融合時，我就已經開始抽離你的權能了。”啟萬里平靜地回應道：“我說過，那裡是為你準備的天地。當然，這句話的後半句是……也是為你準備的牢獄。”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暗元充滿了不解。

啟萬里笑了笑：“確實，如果什麼都不讓你知道，有些不公平。”

說罷，他的雙瞳中有淺淺的光華流轉而過。

下一秒，暗元那種不解、迷茫的情緒消失了。

“原來……是這樣。”它的聲音變得沉靜而平緩：“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我的？”

“當然是從我明白了一切開始。”

啟萬里笑道：“上一個我當初和我闡述過去的時候，已經提醒過我了，他說的話，九真一假。而最後的真相，需要我自己去領悟。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在一點點思考，他說的那些關於過去的事，似乎全部都是真的，沒有欺騙我，那麼，從頭到尾中他便只有一個東西是無法確認的了。”

“他說過，前兩個我，都得到了你的幫助。”

暗元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這就是他不讓任何人告訴你真相的原因，對嗎？”

“是的。”啟萬里平靜地說道：“不管是千尋也好、阿樂也罷，哪怕他們只知道一部分真相，但只要說了出來，便有可能直接指明瞭你是敵人的事實，而你與我同在，只要我聽到了，你自然也會聽到。”

“所以，我只能靠自己一點點推敲出結果。”

“因此，你才想到了讓我進入你的金丹中融合玄謎神石？”暗元嘆道。

啟萬里應道：“是的，我的金丹中乃是我的天地，不僅能夠將你從我的身上逐漸分割出來，還能將你真正納入我的控制、並一點點奪取你融合玄謎神石過程中逐漸明晰的權能。”

“那時你的全部精力都用於融合金丹，沒想到還能做這樣的事。”暗元的聲音越來越空靈：“如此說來，我缺失的那一部分關鍵，也是被你奪取的？”

“沒錯。”

啟萬里嘆道：“雖然這樣有些卑鄙，但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辦法了。我突然九階後，去看了一眼你的融合過程，隨後，便將你的核心魔方中最重要的一個部分給取走了，讓你無法完成融合，從而乖乖地允許我對你進行時間控制。”

暗元完全沉默了。

“不要著急。”啟萬里緩緩說道：“我們之間的事，還沒結束，一會兒我們再來處理。現在……我還有別的事要做。”

他與暗元的交流雖然很多，但其實也不過就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前後不過幾個呼吸。

而就在這幾個呼吸的功夫間，雲霧間竟緩緩地又出現了一個人影。

啟萬里望了過去，卻看不清那個人影的模樣，只覺得對方的輪廓、身形和步法都很熟悉，大概能判斷出是個男人。

但是，隨著那個人影從雲霧中緩緩走出，那輪廓、身形、步法都發生了變化，竟逐漸變成了一個婀娜的女子，她從雲霧中顯出真貌，面容也是嬌美無比，只是臉上滿是無辜與震驚，眼中掛著迷茫的淚水，看著啟萬里，驚呼道：“老爺，這是哪裡？！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巫嬋。”

啟萬里笑了笑。

是的，眼前這個忽然從雲霧中走出的女子，正是巫嬋！

同時，武神虛弱卻帶著笑意的聲音從周圍響起：“不要以為……你贏了……我們還有，最後的一招……”

“嗯，沉默之心嘛。”啟萬里看著巫嬋，平靜地說道。

“！！！”

這片戰境一陣震盪，似乎武神根本沒想到，啟萬里竟然連這個都知道！

巫嬋則是淚眼汪汪地問道：“老爺？到底怎麼了？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唉。”啟萬里搖了搖頭，說道：“這麼說很殘忍，但是，你只是一個模擬出來的靈魂……不過你放心，回頭我會把你救回來的。”

“老爺，您到底在說什麼啊？您別嚇我，不要趕巫嬋走啊！”巫嬋的眼淚嘩嘩地開始往下流，心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