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說話從來都是雷聲大雨點小,只敢說不敢做罷了,除了能欺壓嚇唬一下我這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對其他人只怕是不管用的。”
“嘿,冰果,你這是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啊,怎麼,知道你要進大明宮後蘭姐教你的?不過這樣也好,總不用太受人欺負,嘴齒伶俐些也好。”
原本正在與陳錫康嬉笑的柳冰果在聽到進大明宮一事後,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陰鬱起來,那般愁眉盡展的羸弱樣子,讓人看得想要將其擁入懷中疼愛。
對於入選胭脂鬥進入大明宮,柳冰果心中是糾結的。
若是不去,她始終只是一個青樓女子,除去一身皮囊外一無所有,身份更是低微悲賤,而且她的容貌已為世人所知,若是讓嗜色如命的王侯之人看中,只怕也不能在平靜的呆在紫玉苑中。
可若是前往大明宮中接受胭脂鬥之名,雖可以借勢造名,但必然也逃不過王侯之家。
可她並不想入其它王侯家門!
“王爺,冰果今日求見,是有一事相求!”
柳冰果神色果決,紅唇緊咬的說到,雖是在求陳錫康但此時卻挺直了站在陳錫康身前,雙目直視著身前的人。
柳冰果知道自己在求人,她也知道自己現在很無禮,但是她不能對王爺彎腰,更不能對王爺跪下,否則即便於大明宮中求得了安身之所,那從今以後,她柳冰果在王爺面前便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家室,沒有身份,就連尊嚴也丟棄,這樣的她沒有資格陪在王爺左右!
“這麼鄭重其事幹嘛,把嘴巴鬆開,咬的這麼用勁,把自己嘴巴咬破了看你還能不能進胭脂鬥!”
“這是我親自寫的信,進了大明宮後你交給我姐,她知道怎麼做。”
看著身前咬牙切齒,眼神堅毅的人兒,陳錫康呵斥出聲後從懷中取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信放到柳冰果面前。冰果所想,他早就預料到了,即便冰果今日不來找自己,在冰果離開之前他也會去找冰果的。
看著眼前出現的明顯早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信封,心中一下子放鬆下來的柳冰果面露笑容的同時雙眼中也有些朦朧起來,晶瑩的淚珠已經在裡面打轉。
“得!冰果,你可不能哭啊,平安大哥和呂驢他們還在府上呢,要是讓他們看見了,少不了嘲笑我。快給本王爺笑一個,就像畫上笑的那樣。”
看著身前之人就要有梨花帶雨之勢,陳錫康急忙哄到,然而在他的話下他並沒有看到身前之人臉上展現的笑容,因為此時的他除了能嗅到不同往日的沁心香氣外,看不到冰果的臉,而且他還感覺脖子有些被勒得緊。
“王爺,謝謝你。王爺恩情冰果無以為報,只得……”
冰果說著緩緩放下踮起的腳,在陳錫康有些沒有放應過來時其則是已經鬆手小跑離去。
“冰果,只得什麼啊?”
也不知道是自己剛才注意力不集中沒有聽清楚還是冰果壓根就沒有說,陳錫康看著已經去到前方的人開口問道。
聽到呼聲回頭的柳冰果嫣然一笑,嘴動卻無聲音傳出。
以——身——相——許。
雖然柳冰果並未露出聲音,但是從唇語之中陳錫康還是看出了冰果所說為何。
看著轉身離去的人,陳錫康只是站在原地啞然一笑。
翌日,富麗堂皇的紅轎由長安而來,止於紫玉苑的同時引來萬人於人群中昂首展望。
當一襲水粉步入轎子後,紅轎子被高高抬起,由軍隊護送著向長安大明宮而去。
坐於轎中的柳冰果並未掀簾尋人,她知道以王爺的性格今日是不會出現的,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在由長安而來的隊伍還未進沐平之前,陳錫康就已經帶著老金朝垂青觀而去。
黃道馬路之中,騾子還是那騾子,寶馬也還是寶馬,但卻是長燕府親自所選送來。
“清風起無聲,清香不知處。閨中嫵媚對妝鏡,施以胭脂入長安。”
“好!”
“好個屁!煞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