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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琴師韓商如

長安城中,接連發生的事情從大明宮中傳出後,所有人心中駭然的同時,眉頭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一絲愁意。

今年的朝元會,似乎與以往有些不同,至於不同在哪裡,又說不上來。

大明宮中,因為兔兔公主與陳錫康聯姻一事鬧出的風波,漢帝心灰意冷,幾天來一直待在長樂宮中,與歌姬舞女作伴,就連羽田家為捉拿殺手而肆意殺人也懶得去過問。

此時若是有人靠近的話,能看到漢帝頭上出現的點點白絲。

一夜之間,曾經的帝王白了頭。

皇帝侍女三千人,公孫舞娘排第一。

當漢帝正沉浸在公孫舞娘的溫柔鄉中時,大明宮的位置偏靜之處,道觀之中有縷縷青煙升起。

雖然已經有許多年未曾出世,但道觀中的王明依舊為人所知。

半道之人,說的就是這個搬進了皇族道觀中的王明。

之所以稱王明老道為半道之人,乃是因為其道心不真,一半入道,一半入俗,但即便如此,其道行修為仍舊通天徹地,否則也不會被漢帝找來,坐在這大明宮中的龍穴之位上測算天機了。

雖然半道之人是由漢帝親自招進大明宮,可隨著這些年晈皇后和大皇子等人漸漸得勢,其早早已經成為了幾人的一份子。

不過即便晈皇后與大皇子從未讓其做過什麼,但王明知道,為人而謀者,當下看於眼中,未來謀於心中,他一定會成為大皇子手中的得力助手!

大皇子的天下,少不了他王明!

求道之人,因為能窺得天機,往往是遠離俗世的,可作為道行有成者,王明卻染了太多俗世因果,而這一切都是其心中的野心使然。

同在大明宮中,陳錫康閒下來之後只是帶著柳冰果四處溜達,雖說之前在朝堂之上顏面掃地,但身份依舊還是開國公義子,其人依舊還是那個被贊為“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的美少年,即便心有不滿,但見到了陳錫康,所有人還是得低頭敬禮,諂媚而言。

依舊趾高氣揚,依舊自信無比,依舊笑臉迎柔風,陳錫康表現出了入選墨斗之人該有的風姿風采,一路上沒少引得王侯之家的女兒駐足凝目。

走出了住處的陳錫康沒有去叫驢驢等人,也沒有去見自己的姐姐,更沒有去長安城中美酒佳人,揮灑金玉,而是找到了今年科舉的榜眼之一——祡斐。

走在路上,想到之前那個骨瘦如柴,最遠行至陳府外卻能做出那樣一副龍蟒鬥荒圖的人,陳錫康臉上也有笑意出現。

既然決定了要成為這江山棋盤的執棋者,空有蠻力是不夠的,而這個祡斐,能幫助他將力量都用得適合適量!

“我尋思著王爺也快來找我了,所以就待在了宮中。而且祡斐窮苦之人一個,從西陲而來,宮中無友無故,也只能待在宮中讀些書。”

涼亭的遮掩之下,陰涼之地中,柴扉平淡的說到,臉上並沒有因為自己成為狀元而出現絲毫驕傲或是自大的神情,一如陳錫康第一次見到其一樣,立身如松,只是站著,就站出了自己的氣節所在。

“讀書好啊,一字一句,讀第一遍與讀第二遍時總能品出不同東西來。就像坐在西陲望遠,一看皆是萬重山嶽土丘,大風黃沙,可再看,見到的卻是困苦之人為求飽暖而耕作不息。”

“西陲,是貧瘠之地,我老爹當年與漢帝一併起事,恐怕這也是一大主要原因吧。”

“早年的西陲,黃沙蠻人,悍匪縱橫,不過自開國公隨漢帝建立強漢,民安,民樂,民可衣食無憂。開國公,是西陲的恩人。”

“西陲能有一個開國公,難有第二個,你覺得西陲,該何去何從?”

“自古英雄風流之輩,有誰願當第二的?西陲既然已經有過一個開國公了,為何還要再來一個開國公呢?只怕王爺居高位,擁百王之臣時,也不願聽到別人說你是第二個開國公吧?”

雖然是抱著試探之心來的,可是聽到祡斐這話後,陳錫康心中出現了滿意,只是臉上卻擺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祡斐,居高位而擁百萬之臣者,你可知是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除九五之尊外,天下萬人,誰可有百萬之臣,誰敢有百王之臣。龍蟒鬥於荒,安知誰贏誰輸。”

“王爺,若他日有可用祡斐之處,還望不吝賜職。柴扉是西陲人,王爺也是,這天下沒有規定西陲的人,不能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