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汴京又進燕京,風餐露宿了數天的陳錫康才一進城,就立即大展身手,靠著自己的多才多藝去向陌生之人乞食,不過其下手的物件多是一些青春女兒,花季女子,這些女子心中多向往說書之人嘴中的琅玉之人,而陳錫康無疑滿足了這些女子的一切幻象。
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段有身段,揹負劍匣,更有三分江湖浪客俠氣,加上口舌凌厲,能說會道,多哄騙得女兒家花枝亂顫,陳錫康總能得到一些金玉作為賞賜。
入燕京時,夕陽已經西斜,將滿城打得金黃,在陳錫康大肆賣弄文采,花言巧語鬨笑逗樂飯後閒遊的佳人,從其手中得到一些銀兩飽腹後,夜色已經垂臨大地。
“陳錫康,別人遊走江湖,靠的是一身膽氣與武藝,可你這是靠著一張嘴臉便可以行走四方了啊。”
又一次沾光的竇仙兒嘖嘖稱奇的說到,之前陳錫康與那些女子交談時她躲在遠處看著,明明是從未見面的陌生人,可陳錫康總能熟絡的與人交流,而且很快就能贏得他人的信任。
陳錫康身上的魅力,似乎尤其受女子喜歡。
“師妹,靠一身武藝與膽氣有什麼用,能吃飽嗎?就算能吃飽,可是能吃好嗎?我就覺得陳兄這樣的才能才最好,又不用與人大動干戈,只是與人家擺談說笑,便可以錦衣玉食,再妥當不過了。”
知道身邊的人是陳錫康,是那個名聲狼藉的西陲小王爺時,衛青心中還是有一些意外的,不過這麼多天的時間下來,其現在已經對陳錫康心服口服,五體投地。
雖然不知道強漢大地上為什麼會流傳著那樣的誹謗之言,將陳兄抨擊諷刺為無才無智,而又懦弱膽怯的廢人,但現在在他身前的陳兄就是一個無可挑剔的瀟灑公子哥。
富有詩書,玉樹臨風,武道造詣又神乎其技,再加上開國公義子這樣一重身份,陳兄的驚豔獨絕之處,絕對不弱大明宮中的那些年輕才子俊廖。
“討口飯吃,要口水喝而已,我沒有你們說得那麼厲害。這天下,終究是好心人居多,面相和善些,語言甜美些,與人搭話,總是能贏得笑臉的。”
“聽說燕京城中有一清河名為秀水,兩岸多是精緻矮小的樓苑,岸邊植柳,河水清明乾淨,每每夜色覆蓋之時,歇下來的人們都會去到那裡遊玩作樂,是這燕京城中的必去之地。”
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可這知道的事,也都是從書中和他人口中得來,其他東西還好,像這樣的秀麗旖旎風景,僅僅靠文字的敘述,只能在腦海中憑空浮想聯翩而已,要見其分光,還得親自到地兒感受才行。
空知山有萬仞,海可百川,可不出門,焉知這萬仞之山是貧是秀,這百川之海,是如何浪卷千重的?
“秀水河,這我也知道。聽說這秀水河乃是從燕京城外的淮河中引流而來,從城南流進,貫穿了小幫個燕京城,兩岸裝飾秀美富麗,修建的亭臺園林之中更是靜怡適然,是才子佳人幽會的好去處。”
聽到陳錫康說起秀水河,衛青也頗有興致的說到。那秀水河可是談情說愛的絕好地方,光是環境的所營造出來的浪漫氣氛,就能讓懷春之人春心蕩漾。
雖然到燕京的目的是去看望秦坤伯,但也沒有著急的必要,提到秀水河後,幾人都心帶期許的一起離開了。
不過與三人心中的期待不同,同行的老金則對遠近聞名的秀水河沒有感覺。在哪裡遊玩的幾乎都是一些正值大好年華的男男女女,他這邋遢之人與那樣的地方格格不入。
還沒到達秀水河,遠遠的看到遠處燈火璀璨之處,聽著其中傳來的喧鬧時,三人的臉上都有驚喜的表情出現,而當來到秀水河邊上,身臨其境時,三人也有些被周圍熱鬧的氣氛所感染。
“強漢地大物博,果然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風俗民情,迥異不同的同時,又各有千秋啊。”
看著兩邊河岸上來來往往,簇擁走動的華麗衣飾,其中男女皆笑容燦爛,引動春風,雖然嘈雜,但仍可從喧鬧之中聽到清靈歡笑之聲。
這些笑聲來自一個個將完後半生託付給鍾情之人的幸福女子。
燈光燭火的映照下,負手而立的陳錫康臉上有淡淡的笑容出現,讓得河對岸的一些女兒看到後都失神的駐足停步,被身後的人流擠到之後才回過神來,不過再看河岸對面笑若清風入懷的人時,臉已經變得滾燙。
禮法並施,綱紀有序下的強漢之人,思想要保守得多,尤其是女子。
今天是放燈節,此時的秀水河邊上皆是放燈許願之人,而河水中則都是一盞盞被四四方方盒子所籠罩的河燈。
這些盒子上寫有字句,不過因人不同,上面的字跡有的秀麗工整,有的龍蛇飛舞,但能寫得一手好字的終究是少數,大多數河燈上的字句詩詞皆扭捏難看。
陳錫康微微蹲下,看著河燈上字跡醜陋的字句。有的人放河燈,是為求得榮華富貴,有的人則是求健康平安,不過值此佳節,更多的河燈是年輕男女對美好愛情的渴求與寄託。
“碧玉小家女,不敢攀富貴。感郎千金意,慚無傾城色。”
“蘭之伊伊,揚揚其香。不採而佩,於蘭何傷。”
......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陳錫康蹲下,在心中默默唸出那些寫在河燈上的詩詞字句。詩詞很美好,可就是字真的有些醜,總感覺美妙的情感在醜陋的字跡下都少了幾分濃郁的感情。
“老金,賺錢去!”
腦中靈光乍現後,蹲在岸上的陳錫康說著突然起身,將一邊同樣蹲著,將手縮抱著的老金嚇了一跳。
“賺錢?”
看著興致沖沖遠去的王爺,老金只有一肚子疑惑。
此時的衛青與竇仙兒已經不知道去那裡遊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