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友好地拍了拍門衛的口袋。士兵感覺到他插在那裡的水晶形狀,瀟灑地敬禮,繼續巡邏,當然沒有看到一個高階法師進入禁區。
進入地窖的過程中,有一排傾斜的石階,由火山流紋岩雕刻而成,這是城市的古老基岩,它引向了不確定的黑暗。
“蘇菲娜,”亨利喊道,德萊德出現在他身邊。
“莉茲在下面?”她問道。
“是的。”
伊麗莎白在場的時候,亨利總是不去叫蘇菲娜。雖然他們倆都是亨利的摯愛,但他們倆卻有著敵對的關係。蘇菲娜討厭給伊麗莎白提供活力,她履行職責只是為了保護和取悅亨利。伊麗莎白不喜歡德萊德對她丈夫的佔有慾。
“你覺得她在這裡幹什麼?”
“我想找陳年葡萄酒……我希望……”亨利回答。“我們走吧。”
地窖面積很大,從拉茨門一直延伸到哈特萬門,跨度超過4公里。在交叉路口,是中世紀建築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一根七分之七的柱子。結果,燈光投下的棋盤陰影使十字路口無法透過視覺導航。
蘇菲娜仔細地追蹤著周圍的環境,具有發現人類透過跡象的天賦。
“這裡,這邊……”
他們到達一個被水淹沒的地段。一層齊膝深的水浸透了古老的石雕。
“你確定嗎?”
“是的。”
“水上行走!”
亨利跨過那汙濁的水面,彷彿那是一片平地。他走到了另一邊,然後帶著蘇菲娜的仙光過來。人類透過的跡象現在已經看得見了;到處都是水的斑點。再往前走,他發現了一雙被遺棄的涼鞋,上面沾滿了泥土,已經沒有用處了。它們是他妻子的。他很親密。
兩人沿著一條未開鑿的走廊走了半公里,最後到達了一個十字路口。
“哪條路?”
蘇菲娜嚐到了空氣中的汗味和人的氣味。伊麗莎白喜歡甜味和水果味的香水。
“她是——”
“啊,哎呀!一聲尖叫在隧道里迴盪,一個女性的聲音,由於痛苦和恐慌而歇斯底里。
“那邊……”蘇菲娜憂心忡忡地說。亨利還沒說完就走了。
“大步走!”法官吟誦著,突然移動起來,就像一個被弩炮射中的人。蘇菲娜緊隨其後,伸開雙腿以配合亨利超自然的速度。
他們來到一個房間,房間裡的燭光很低,幾百支蠟燭組成了一座大教堂。它看起來像是一座古老的神龕:天花板是拱形的,房間的兩側是用火山岩雕刻的。他的妻子在那裡,但她並不孤單。現在很明顯伊麗莎白並不是在尋找丟失的匈牙利梅洛酒桶。
“麗萃……”亨利屏住呼吸,緊張地吞嚥著,說話時雙手顫抖。“什麼……你在幹什麼?”
伊麗莎白深埋在這個可憐的姑娘的身體裡,胳膊肘從她胸前的一個洞裡伸出來。她的眼睛裡有一種瘋狂的表情,和亨利在戰鬥中看到的一樣,瞳孔都放大了,虹膜的淡藍色被拉開了。她的表情很快活,好像在做一個愉快的仲夏夢。在她下面聚集了一灘血跡,把她的白裙子染成了深紅色,鬱金香的邊緣染上了石榴石,把雪紡變成了血淋淋的薄紗。
那個女人,一個陌生人,用懇求的眼神看著亨利。
伊麗莎白歪著頭,瞳孔縮回,注視著她的丈夫。她靦腆地裝出一副淘氣的小女孩的表情,被抓住從罐子裡多拿了些糖果。她痛苦地緩慢地抽出手來,從喘息的女孩身上滑過,彷彿從血淋淋的鞘中拔出一把劍。
“蘇菲娜!”
德萊德朝伊麗莎白開槍,抓住了女孩,給她注入了一股正能量。女孩喘著氣,眼睛裡閃過一絲希望,然後一動不動地躺著。蘇菲娜生氣地抬頭看著伊麗莎白,然後轉向亨利,微微搖了搖頭。
“伊麗莎白……回答我。你在這裡幹什麼?為什麼要這樣?”
伊麗莎白看上去好像想找個藉口——但最終還是沒法鼓起精神來這麼做。
“我餓了,”她平靜地承認,她的聲音在黑暗中被慾望浸溼了。“甜點不夠,亨利。你應該多帶點吃的。”
“你不是你自己,”亨利小心翼翼地走向她。“誰。。。那個女孩?”
伊麗莎白沒有回答他。相反,她撩起裙子,用下襬擦了擦胳膊。它什麼也沒做,因為血凝結得很好,深深地嵌在她胳膊肘、手指和指甲之間的縫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