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心雨站在視窗,看著這一幕,忍不住心酸的衝進病房。她哭著叫,“媽,你聽見了嗎?媽,我是心雨啊。”
不管她怎麼叫喚,張玲慧眸底都是一片呆滯。甚至在施心雨靠近她的時候,她居然驚恐的閃身,然後過激的拿著枕頭砸她。
施心雨心底好難受,好難受,只能掩唇哭著叫著,“媽媽……媽媽……你以前怪我沒叫你媽媽,我現在叫了,你怎麼沒反應??怎麼沒反應??”
她任由張玲慧砸著,一動也不動,只剩下淚水不停的蔓延。
最後是護工把施心雨推到門口的,“施小姐,你趕緊出去,張女士現在沒意識了,她不會認識你了,她會傷到你的……”
施心雨最後只能默默的站在視窗,看著母親的樣子,無聲的流淚。
回到紀家,她不跟任何人說話,整宿的失眠。
紀紹庭跟她說話的時候,她也不理會。
太多太多的仇恨和怨毒壓在她的心裡,快要把她壓的崩潰了。
這些仇恨和怨毒她無處發洩,只能不停的折磨著自己的內心。
這幾天還是有人給她發快遞,都是同城派送的那種快遞,需要她自己簽收。快遞裡面放的都是一些照片和證據,照片還是紀紹庭偷偷跟蹤陶笛時候被偷拍的各種照片。有一張照片上的紀紹庭直接跟到陶笛去醫院,跟到婦產科。
她看著這些照片,起初會流淚,後面一直看一直看,看著看著就麻木了。
一個人心痛到最後,剩下的唯一感覺就是麻木。空虛一樣的麻木!
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會愛紀紹庭了,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去愛了。她對他只有恨,對他的恨不比陶笛少。只是,她知道報復陶笛就是報復了紀紹庭。
因為紀紹庭他在乎陶笛啊!!!
還有的就是財務報表,是紀紹庭進一步架空施氏的證據。施氏的賬戶上已經沒什麼錢了,快要成了空殼了。她苦笑,怕是等到施氏宣佈破產之時,也就是紀紹庭結束對她演戲之日吧。
她現在倒是希望這一天早點倒來,一個人真的一無所有的絕望時,什麼都不會再恐懼了。
她甚至動了殺心,她真的想殺了陶笛。
殺人這個念頭冒出來之後,她心底那些憋屈像是得到了撫慰一樣,她突然覺得光是這樣想想就很痛快。
殺了陶笛,她心底的那些怨毒都可以撫平了。殺了陶笛之後,她自己可以去死。死了就解脫了,死了就可以看見父親了。可以重新做回父親的乖女兒,可以重新被父親呵護在羽翼之下。
死了就再也不用受這樣的煎熬了……
死了真好!!!
這一天,紀紹庭回家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對她噓寒問暖,關心她今天過的好不好?
施心雨看他的臉色,就已經猜到他的戲快要落幕了。她心裡越發的悲涼,嘴角勾起苦笑,看著他,“紹庭,你累不累?”
紀紹庭脫下西裝,轉身看著她那雙灰暗的眸子楞了一下,輕蹙眉心,啞聲道,“最近工作太多,是有些累。”
施心雨開門見山的冷笑著問,“我不是問這個。我問的是你演戲演的累不累?我很好奇,明明不愛我了,卻裝出很愛我的樣子你累不累?”
紀紹庭又楞了一下,然後蹙眉不耐煩的道,“你胡說什麼?最近你的情緒越來越不對勁,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別整天在家胡思亂想,再這樣下去你會抑鬱的。”
施心雨苦笑,“你應該比較希望我抑鬱把?哦,不對,你應該是希望我精神正常著跟你辦完了離婚手續再抑鬱。這樣才能不耽誤你。是不是??”
紀紹庭明顯的有些心虛,瞪了她一眼去找睡袍,“神經病你!!”
施心雨搶先一步拿起他的睡袍,嘆了一口氣,幽幽的道,“紀紹庭,其實你揹著我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
紀紹庭眸光一閃,蹙眉,“不明白你在胡說些什麼。”
施心雨被他裝無辜的樣子激怒了,她把自己藏在自己保險櫃裡面的那些照片和證據都拿了出來,然後狠狠的砸到他的臉上,“還想演戲嗎?這出戏到底什麼時候落幕?紀紹庭,我真是看錯你了。以前覺得你溫柔細心,謙謙君子一樣的有風度,可是最後我才發現你比誰都齷蹉。你對我寵愛無比,只不過是想要安撫我,然後架空我父親的公司。你卑鄙無恥,你簡直太不堪入目了!!”
紀紹庭被砸的楞了一下子,當他看見地上那些被偷怕的照片後,眼底彰顯了一抹猩紅色。不是心虛而憤怒,是因為被人偷拍而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