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偷偷瞅了一眼面色逐漸冷下來的梅饒霜,試著解讀了一下張不苟的話。
張不苟點點頭。
“這的確倒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但我體內的心魔氣,還需要他的劍意壓制。”
“我也可以。”張不苟看著唐璜,隨後就在這空曠的房間裡,原本快要凝滯的空氣中,忽然佈滿了無數道劍意。
劍意密集,卻又無所不及。
它出現在唐璜的耳邊、梅饒霜的髮絲、以及王口乞的肚子前慢慢遊動,沒有殺意,沒有意圖。
只有那撕碎一切的鋒利。
......
......
能夠在一瞬間就將劍意釋放至如此,直到方才,她只在自己的師兄身上見過這樣的場景。
可沒想到,眼前這個木訥的張不苟,竟然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難道說他便是餘下七位沒有入世的聖人之一?
想到這裡,梅饒霜一動不動,眼裡滿是忌憚之色。
而王口乞此刻正在拼命收腹,生怕自己一鬆氣,肚子就被切下一塊。
“你是巴不得我死啊。”這時,只見唐璜伸出修長的是指在眼前的空氣中輕輕一點,原本如白玉一般的手指上,已經出現了數道細密的傷口。
傷口很薄,在唐璜的真氣運作下,肉眼可見的癒合了。
“這種劍意進入我的身體裡,只怕是我連一息也活不過吧。”
唐璜眨了眨眼,輕聲笑道。
“遺憾。”張不苟低嘆了一聲,隨後屋子裡的劍意盡數被他收回。
“你還是別說話了。”唐璜苦笑不得的說道,顯然他也被張不苟這一句話給氣的不行。
“第二件事,既是委託,也做報酬。”唐璜將十指交叉,放在膝上,擺出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張不苟似乎猜到了唐璜的想法,他點點頭,還是輕聲問道:“是什麼?”
“稍後的三天裡,我會解除掉我體內心魔氣息的一些限制,而你要做的,就是儘可能斬盡它們。”
說到這裡,唐璜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而我也很有可能入魔,所以你必須要出全力。”
“或許這也可以算作一場,爭天之戰前的切磋?”
聽見唐璜彷彿玩笑的話語,張不苟沒有說話,只是用他那粗糙的手,輕輕撫摸著微微生鏽的劍鞘。
......
......
是夜,醉春樓仍如往常一樣的喧鬧。
喝醉的人趴在桌子上沉沉睡著,響起幾道輕微的鼾聲;
輸錢的人撕扯著自己頭髮發出痛苦的懊悔。
房間內,年輕的公子哥伸手拿走了漂亮女子正在撥弄的琴,然後鑽進了那溫暖柔軟的懷抱,將她撲到在了薄薄的被子上。
女人的嬌笑,男人的喘息,以及空氣中瀰漫著的芬芳香氣,充滿無限的歡愉。
沒有人在意天地間忽然響起的一聲劍鳴。
也沒有人聽到一道銀鈴在輕輕作響。
但今晚,註定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