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基本搞清楚了,那麼再接下來的就到了最殘酷也最無情的懲罰階段。大部分的荒盜在戰場上被直接殺死了,剩下的荒盜也不好過,為了表示懲戒,同時實際上是在更加憤怒的白馬部落的要求下,他們對這些荒盜的恨意比人族還要來得更深,這些殘存的荒盜幾乎都被處死了。
為了宣洩白馬部落首領們的恨意,這些荒盜被砍去了四肢,斬首示眾,他們的頭顱被插在木棍上,插滿了白馬部落地盤的外圍荒原上,其中的幾個荒盜首領,還受到了特別對待,遭受了更加嚴酷的折磨。
動手的人都是白馬部落的荒人,有的時候看起來,會覺得荒族人殺起自己人來,似乎比對抗外族都更加起勁,更加殘忍。
從那往後的幾個月裡,血腥氣縈繞在西三神河邊終日不散,食腐的禿鷲黑鴉整日盤旋在草原上空,享受著人肉大餐,就好像死神降臨在這片土地上,始終徘徊不去。
人族大軍在諸事底定後,也開拔離開了這裡返回聖城,殷河也跟隨在其中。
隨著時間過去,殷河的身體也一天天逐漸好了起來,並且在回到聖城後,他被調離了巡邏隊,在黑龜老衛長身邊當了一名親衛。
大約是在回到聖城的十天後,季候長老又一次來到了玄武衛軍營裡,只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大張旗鼓,而是輕衣簡從地從側門悄悄走了進來,然後在過來接應他的人帶領下,走到了老衛長歸未遲的營帳。
這過來接他的人,正是殷河。
路上一行人都是沉默不語,只是在遠遠看到那大帳的時候,季候忽然將殷河叫到身邊,然後問了他一句,道:“那件事你知道了嗎?”
他並沒有說是什麼事,只是這樣無頭無腦地問了一下,但殷河卻並沒有露出意外驚訝之色,似乎心中早已有數,只是在他臉上的神情還是露出了幾分複雜難明的神色,過了片刻後,只聽殷河低聲說道:“知道了。”
“嗯。”季候腳步並未停下,繼續向那大帳走去,同時道:“你聽到這事的時候,是什麼心情?”
殷河默然片刻,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覺得這世上真是沒什麼天理可講的。”
季候“哼”了一聲,道:“天理自然還是有的,順之者昌逆之者亡,只不過總有些人要逆天而行罷了。”說著頓了一下,忽然抬眼向殷河看了一眼,道:“待會你來做那事吧。”
殷河腳步滯了一下,道:“為何要我做?”
季候淡淡地道:“我想看看你能不能做好,怎麼,有問題麼?”說著,他轉頭凝視著殷河,目光平靜卻深邃。
殷河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我來吧。”
“好!”季候笑了笑,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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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走入大帳之中,卻見這裡早已站著數人,上首是黑龜歸未遲,下邊是玄武衛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衛長鐵紅楓,周圍還站著三四個親衛。
這時,他們兩人此刻正站在一處沙盤邊,對著沙盤裡的山勢地理指指點點,似乎正在推算著什麼。
聽到腳步聲,兩人都是轉頭看來,見是季候便衣而來,鐵紅楓臉色頓時一變,而歸未遲卻似乎早已料到如此,微微一笑後,便迎了過來,將季候等人請到座位上,笑道:“季長老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