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空空的狀態一直很穩定,歐陽淺夏開了救心丸給她,讓她把之前吃的那款西藥停了,說是那個長期服用後會使人心率越來越慢。
其實,之前就有醫生建議過她換藥,救心丸是純中藥製劑,效果明顯,副作用小。可林空空不喜歡救心丸的味道,吃了感覺嗆人,走到哪裡都一股子藥味,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心臟病患者一樣。
如今,她已經逐漸接受自己是病人的事實,有沒有味道又有什麼打緊?
霍劍淵給她辦理完出院手續,載她直接去了機場,昨天就按照要求替她買好了去A市的機票。
“真的這麼急就走了?”霍劍淵開著車,看著副駕駛座位上的林空空道。
“嗯。”她淺淺的回了個單字,如今要離開了,這裡有太多他們的記憶,快樂的、憂傷的、無奈的,心裡不是不痛的。
霍劍淵知道她心裡不好受,轉移話題,“好歹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讓你多留一天卻不肯,老張鬱悶死了,本來還打算和你好好嘮嘮家常。”
張愛國知道林空空出院就走,只打了個電話,說是他這人最不習慣那種悽悽慘慘的離別場景,就不來送她了,只說再來S市,一定回餐館看看。
林空空收回呆呆望著窗外風景的眸,帶笑回答:“你和經理都是好人,遇見你們我很幸運,還有啊!謝謝,老闆,您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將來您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一定……”
“打住。”霍劍淵看她轉換了說話語氣,戲謔的說:“我呢……也用不著你去赴湯蹈火,你若真想報答我,不如以身相許吧!”
“你就不要開玩笑了。”林空空打著哈哈,把臉轉向了窗外,不看他。
霍劍淵搖頭,有些話不該繼續憋在心裡,她該知道了,把車停在路邊,也不管這裡是否禁停。
林空空搞不清楚狀況,看他:“怎麼不走了?”
他看著她,很鄭重的說:“我沒開玩笑,我想幫你,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也不需要你的回報。”
林空空怔住,低頭不敢面對他,無措的蜷了手指。
霍劍淵無奈的嘆息一聲,“你不要有心裡負擔。”
抬頭看他,簡單的黑風衣搭配白襯衫,俊朗的臉上一雙睿智的眼透著幾許堅定,下巴冒出一些青色的胡茬,住院這些天,他幾乎一直陪著自己。
他真的不會照顧人,尤其是女人。
但是他很細心,液輸的太多,血管都被刺激的針扎一樣的疼,他會用溫熱的毛巾替她熱敷。有時甚至會替她梳頭髮,寬大的手掌力道格外的輕,總是怕會弄痛疼她。
他很好,值得遇到一個好女孩兒,起碼應該是個健康人,況且,她的心裡除了小白誰也放不下了。
“我這一生很短暫,可能只有你們的三分之一那麼長。”
“只要不放棄,就會有希望。”
林空空苦笑,“希望?對我來說和沒有一樣,我覺得奇蹟真的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你要相信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霍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永遠只愛一個人,他叫白晨風。”
說完,她靠著車座認命的閉了眼,他,像是她一生的魔咒,掙不脫、逃不過。
霍劍淵仍是平靜如水的樣子,淡淡回了兩個字:“我懂。”
“謝謝你對我的好,可我是個沒有未來的人,給不了你什麼,對不起。”
林空空很侷促,從小到大她的生活都很簡單,因為孤僻她很少與人來往,尤其是異性。
後來她有了白晨風,接受他、愛護他、陪伴他就像是她的本能。
她甚至忽略了身邊的人,不論男性還是女性,她的分別似乎只是白晨風和不是白晨風而已。
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她無所適從,更沒有考慮這麼直接的話是否會傷害別人。
“紀濛濛,我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我只是在告訴你,我喜歡你,僅此而已。”
“我……”林空空看著他堅毅的側臉,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霍劍淵微笑,“想不想聽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
女孩子天生就對愛情故事有著無限熱忱,林空空自然也不例外。
霍劍淵娓娓道來,那年,他十七歲,腳踏車爆胎,唯一一次坐公車就遇到了她,人潮擁擠的公交車裡,她因為慣力撞入他的懷,驚慌失措間,又抬頭撞上了他的下巴。
他痛得皺眉,看著她接連不斷的說抱歉,氣憤得不想理她,只覺得女生真煩,又笨又聒躁。
他們都是在學校前面的站臺下車,女孩兒跟在他身後問他叫什麼名字?哪個班的?